果然到了晚上,范文昭期期艾艾的对老仙长说自己想跟他学武,老道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孩子,你为何想学武?
范文昭被他问的愣住了,想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只得说道:我就是想学,我喜欢练武。老道长呵呵一笑:孩子,不是老道长不教你,而是,你若习武后,必将胜过普通人,因此心气高涨,便要与人争斗。与人争斗赢了你更想找比你武艺更高的人决斗。若是输了,你必然心里不服气,便要想法如何练习更深的武艺,来打败这个人。如此下去,你就进入了这个死循环之内再也难分身出来。若你一旦不甚伤了人命,那人的亲属定然要为他报仇,必将不肯放过你,你那时又当如何呢?再说,你若武功甚高之后,或成了天下武功最高强之人,名声在外,定然有很多人找你比武较量,你是打还是不打?若打输了,则身败名裂。若赢了,有人寻仇与你,或更多人找你,到那时,永不安宁。就算你逃跑、隐匿、隐姓埋名还是躲不过这个怪圈,又如何求得自己的一线生存之地呢?
这些话,范文昭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老道长到底说的是什么。老仙长呵呵一笑道:不要紧,孩子,你只需记住,日后自然能明白。你救我一次,我可以教你几套功夫,只可乱世保命,不可出去炫耀于人,免得惹祸上身!
范文昭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蹦回自己卧房,兴奋的一夜也没有睡好。
第二日,天刚刚亮,范文昭便来到柴房,老道长却已经醒来,正在闭目练功。他见三少爷来了,便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然后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盘腿而坐,双手向天,微闭双目,浑身放松。范文昭兴奋至极,一一都按照老道长的要求做了。
老道长又轻轻传授他打坐练功法门,首先全身放松,意守丹田,然后眼观鼻,鼻观口,口对心。然后轻轻的呼吸,全身的精神意志都跟着气息涌动,在体内五经八脉之内循循不止。最后都归于丹田。如此,往复若干次而已。及至最后,将体内游走气息,都埋葬于肚脐之下丹田之内便可。
范文昭一一练来,渐渐觉得气息通畅了很多,浑身舒坦。老道长见他满脸亮光,笑道:小娃娃倒是个练武的奇才,只是一定要记住,武者,强身健体而已,不可用来逞强欺弱,日后若为我所知你有不良行径,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放过你,定要清理门户!
范文昭暗暗吐吐舌头,将老道长所教授的所有法门都背过记住。
天色大亮之后,范文昭便请示老道长到前院见过母亲。老道长却摇摇头道,我还是少见人好,你还是请尊夫人来此谈几句也好。
范文昭只得到前院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将先生请进门来。范夫人大为惊讶道:我如何没见?范文昭低头道:师父乃化外之人,不以俗事为务,不肯见生人的。母亲,您就委屈下吧,也不要与外人乱讲才好。
范夫人爱子心切,又见儿子如此好学,哪里还想那么多,便随着三少爷来到了后院。老道长已经在院内站定,正在挥舞拳脚,轻轻的腾挪转移。
范文昭喊道:先生,我母亲来了。老道长急忙停下来,单手作揖道:施主吉祥。
范夫人急忙躬身施礼,眼中笑意吟吟,连连称谢,还说自己儿子实在太顽皮了,请道长不要害怕,严加管教才是。又说老爷常年不在家,这孩子都被放纵惯了,实在是请老仙长多多费心。
范文昭听得不耐烦起来,对母亲说道:母亲,您去吧。我要跟先生学习了。范夫人笑呵呵的去了,一会便亲自端来了早点。三少爷接过来,与老道长放在柴房内。
范夫人猛然想起,忽然问道:你看我,竟然忘记请教老仙长的尊姓大名了?
老道长呵呵一笑,说道:老道俗家姓苏,单名一个良字。后来才出的家。然后便闭口不言。范文昭急忙央告母亲道:母亲,不要告诉别人先生的名字,他不想被别人知道。
范夫人点头答应,看老道慈眉善目,不似奸人,也就放下心来。自此后,这范文昭不再出门与街头孩子们鬼混,每日里与苏道长在家习武学字。到了晚上,回房内便殷殷读书,喜得范夫人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在意这突然天上掉下来的先生的身世。
这苏道长的身子却渐渐复元,原本身受重伤的他,经过药物调理,身上渐渐轻松了,脸色也渐渐好转了不少。原本就是借范府避难的他,无奈之下传授范文昭武艺学问,却渐渐的喜爱上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弟子。
范文昭不仅头脑聪明,记忆力超群,而且身形灵便,勤奋好学。不用督促,他每日都将当天所学的牢牢记住,或者用笔墨写下来。每日五更便起,勤练武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范家三少爷体内渐渐有了真气,喜得他蹦达的更加欢了。苏道长见了,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更加尽心尽意调教与他。
如此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半年过去了,已经到了严冬腊月时分。范府内管家与厨房老妈妈都忙着张罗着过年物品,范夫人也忙着计算家里的出入,都无暇顾及他们师徒。
范文昭见道长身子好的差不多,每日里勤加指点自己,更是心花怒放。这一日,早起练功完毕后,吃罢早饭,他溜出府去大街上游玩去了,却不料惹出了一场祸事,直接将苏道长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