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正是白煞,这家伙怎么来了?他问道:“展堂就在这里?”
提灯笼的家丁点头哈腰道:“大侠,就是这里了。你看,就这个牢房”。他伸手推开了展堂所在石牢的石门。只见地上躺着半死半活的一个人。
白煞没有着急去看展堂,而是嗅嗅空气道:“我怎么闻着有陌生人的气味呢?”
家丁急忙摆手辩解道:“不不不,白大侠,这绝不可能,咱府内属这里最保险了。除了我们哥俩,从来没有让别人来过。”
白煞冷哼了一声,在中间空地上打了俩个来回,来到展堂牢房门口,展堂斜眼瞅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理睬了。白煞一把扯过来家丁的脖领子怒道:“刚才有人来过,你怎么没发现?快找。”
家丁吓了一跳,颤抖着声音道:“没,没呀。大侠您太敏感了吧。我怎么没看到有人”。他吓得急忙推开几个石门,分别看了看,果然都没有人。白煞背着双手,看他的样子,轻蔑的一笑,说道:“近来王府不太平,混进了不少奸细,你一定要仔细,这可是王爷重点交代过的人。不能有一点是闪失的。好了。”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石门外又转回身来,往大厅内扫了一眼,便上去了。家丁也跟着上去了,石门关闭,里面又恢复了平静。
展堂这才对石牢顶上的俩个人嘶哑着声音,嗯嗯俩声。俩个人才轻轻的跳下来,分别擦擦额头汗珠。哑瘸子道:“幸亏这个阎王走了。否则,别说是你,就是咱俩加起来都不是这人的对手。赶快走,快走。”
俩个人又重新架起来展堂,却不敢顺着那台阶上去了,走到台阶之下,找到了天窗,哑瘸子先下去,将展堂接了过来,范公子再下来。哑瘸子心细,把铁窗捡起来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三个人才跌跌撞撞的朝着下水道方向而来。穿过几个凹坑,到了水边。哑瘸子指着前方道:“你看,这水流从那里进来的,咱们逆流上去,应该能到府外暗流的源头。”
范文昭点点头道:“如今,也只得如此了。总比遇到黑白双煞被毒死的好”。俩个人轮换着背着展堂,往前不知道走了多远,没有路了,只有一片汪洋,却见水越来越大,有波浪涌了进来。
哑瘸子道:“看样子快到出口了,我前面去探探路,你在这里等候。”他噗通一下跳入水中,往前游去。范文昭将展堂放在地上,自己正好喘口气歇歇,忙碌了一晚上,到现在才觉得又困又累。
展堂感激的望着范文昭,嘴里嘶哑着低声说出话来:“多谢,老弟。我,展堂”。三公子摆摆手,却见哑瘸子已经翻回来了。水面上一阵浪花,他抹掉脸上的水渍说道:“来吧。下来吧,前面就是府外的暗河,我刚把铁栏杆扭断,我们想法子就可以出去了。”
范文昭大喜,今晚总算是没白来。他背着展堂往水中一跳,呼啦啦的水流涌来,呛得展堂咳嗽几声,还没等他用力往前游走呢,只觉得对面忽然一股湍急的暗流席卷过来,兜头就把三个人打入了水底。在水底挣扎半天,却摆脱不了那股汹涌的暗流,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将范文昭卷入了一处水域。
三公子头晕脑胀,耳内鸣叫,四肢摆动着,想往上窜出去,却总觉得水中有东西将他往下一按,便又沉入了水底。他已经摸不到展堂了,更找不到哑瘸子了。身子飘飘荡荡,也不知道这股水流涌向了何处,自己又去了哪里,刚露出水面透口气,便又被卷了下去,如此往复了数十下,总算有些平静了,他这才稳住了身子,浮上水面,却见四周一片黑暗,真不知道到了哪里。
他爬上岸,手一碰到地面,蓦然明白了,自己又进入了水下地牢。妈的,范文昭大骂,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他们布下了迷魂阵么?
三公子爬上来,喘息了一会,看看四壁都潮湿水淋淋一片,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扶着石壁,往前面走去,也不知道这里到了哪里?记得下面明明没有这么多的岔口,现在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水下岔道,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石头、石洞。偶尔还能看到一俩个从上面下来的垂直的水井。
范文昭好笑道:这里竟然会有水井?谁会喝这么脏的河水啊?他只顾着往前走,却不料被脚下什么东西一绊,噗通摔倒在地上。主要还是一夜无眠,再加上背人,被河水浸泡,疲累已极,很容易就被绊倒了。
他匍匐在地上,却感觉到正对着自己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吓得他大叫一声,急忙双手撑地,要站起来。却又看到俩只手扶住了一副白骨的骨架,嘎巴几下,那几根肋骨被三公子给按的折断了。吓得范公子急忙站起来,这才发现脚下绊倒自己的也是一副人骨骨架。
范文昭想起母亲经常在斋堂吃斋念佛,只觉得从脊梁骨往上冒出来一阵寒气,浑身有些紧张起来,他急忙冲着地上的白骨骨架施礼道歉:“俩位,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小弟不才,错走了路线,才到了这里,打扰了二位。请二位原谅。愿你们在地下好生将息,不才我将来有机会出去定然回来收拾你们的骸骨,入土为安。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