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帕子被丢在地上,霍弛将床前的幔帐尽数扯下,光裸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她。
裴月姝已然睡着,身上压下来一具重物,她可以感受到身上的坚硬,她本能张开了口,霍弛吻了下去长驱直入,很快就将她吻醒。
她看了他一会,伸手回拥住了他,仿佛有一种默契在两人之中悄然生成。
霍弛本想让她疼,报复这半年来他辗转难眠的痛苦滋味,
他咬住那纤细的颈子,像做梦梦见的那样,只要一口下去,她就会记得这疼,再也不敢背叛他玩弄他。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不忍用丝毫力气。
他的双眸深沉,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映着流动的暗光。
“看来贺兰大人这几天晚上还是没有将太后喂饱,他这般不中用,怪不得太后还会想着我。”
裴月姝脸上泛着动情的粉色,艳丽至极。
她睁开眼睛,眸子犹如被水浸染,流转间滑动着森冷的光芒。
霍弛分明知道她和贺兰辞之间什么都没有,否则他早该杀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容忍他留在她身边。
可偏偏他硬是要说出这样充满羞辱意味的话。
看来是吃的教训还不够。
她轻抚他的脸,分明两人宛如藤蔓般紧紧纠缠,可互相之间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让人心冷。
“大人既然知道还爬上我的床,可见饥渴。”
霍弛胸口剧烈起伏,眸色翻涌,似乎有什么野兽要脱笼而出。
他不过只想要一句解释,一句她心里只有他。
可都被她此时眼中的讥讽冲散。
他直起身子,不由自嘲一笑,“裴月姝,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裴月姝拉起被他扯乱的寝衣,也跟着一笑。
当时挞拉公主那件事,事关崔氏当年的灭门惨案,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哪怕有错,也与当时他让她留在萧玄誉身边互相抵消了。
而他却突然离开京城,又对她名下的商行毫不留情地动手,若不是有更大的利益出现,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林霜见她们?
现在又来问这样的话,真是好笑极了。
既要她的真心,又要打压她的一切,想拔除她的羽翼囚进牢笼,凭什么?
他以为将季氏的家产尽数送来就能抵消了?
或许比起情人,他们更加适合做对手,这样可以尽情比个高低,而不是在感情中相互僵着,相互伤害。
可偏偏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长极。
裴月姝软了一些态度,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你是长极的父亲,这一点不会更改。”
“哈,太后的话说得是越来越漂亮了。”霍弛心口疼得厉害,连带着头脑也隐隐发胀。
“很晚了,大人若是不想留,就出宫去吧。”
“当然要留,贺兰大人不让太后满意,臣总要满足太后的。”
裴月姝看他的目光越发冷。
他丝毫不顾眼中甚至跳动某种疯狂,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撕她的寝衣。
他的确是卑劣不堪,只想永永远远独占她,最好一辈子都下不了床。
“启禀太后,陛下来了!”
霍弛动作停下,裴月姝下意识看向门口,只看到了层层幔帐。
她压根没让人去接长极过来,想来是有人告诉长极霍弛回来的消息,长极这才来景阳宫见他。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告诉众人,霍弛在她的宫里。
霍弛就是再生气,也无法当着儿子的面做这样的事。
他起身穿衣,裴月姝坐起来,担心长极受凉,急忙去打开了门。
长极小脸被冻得红扑扑,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娘,我听说亚父回来了,他人呢?出宫了吗?”
“没有,他在里面,娘去处理点事情,你和亚父说会话。”
长极乖巧地点头。
裴月姝披着一件貂裘,跟着长极来的是路公公和金桔,但外面还有抬轿的太监们。
“陛下为何突然来景阳宫?”
路公公和金桔互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茫然。
“启禀太后,陛下原本都要睡下了,突然说想太后了,就叫奴才们准备轿撵,奴才们实在是拗不过陛下。”
裴月姝皱眉,他们二人的表情不像演的,看来他们不知道霍弛在她这的事,那究竟是谁告诉了长极。
“你们回甘露殿,查一查方才是谁在长极身边伺候。”
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齐齐称是,裴月姝又让鸢尾也去甘露殿,鸢尾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立即前往。
裴月姝觉得不对,若是那人知道她和霍弛关系匪浅,何必要告诉长极,直接外传就是了。
不过等抓到了人,就什么都清楚了。
裴月姝进去的时候,霍弛正抱着长极和他说话,脸上的笑容不见一丝阴郁,有的只是满满的慈父之心。
可长极下一句话确实让他脸色有些许僵硬。
“亚父怎么穿着寝衣?哦,长极知道了,一定是母后心疼亚父一路赶回来,让亚父在宫里住下。”
霍弛用手捂着他微凉的小脸蛋,“陛下真是越发聪慧了,看来亚父走的这些日子,陛下没有懈怠课业。”
被向来严厉的亚父夸奖,长极很是高兴,“都是贺兰叔叔教得好,贺兰叔叔可厉害了,他还教长极练字,长极现在写得可好了。”
霍弛脸色倏地黑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裴月姝和贺兰辞之间没有什么,即便有也是贺兰辞的一厢情愿。
贺兰辞能住进景阳宫也都是他一手促成,霍弛不后悔对他动手,只后悔没有早些杀了他。
省得他不仅对裴月姝献殷勤,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
“好啊,明日亚父再看长极写字,现在已经很晚了,长极该睡觉了。”
长极点头,见裴月姝进来,立马从亚父身上下来,抱着她撒娇,“娘亲~长极今晚想在景阳宫睡。”
“好。”裴月姝牵着他的手去换衣服。
等母子二人再出来时,霍弛已经不在了。
裴月姝哄着长极睡觉,很快长极就睡熟,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裴月姝没有理会,继续轻拍着长极的后背。
在外头吹了一会冷风,霍弛也冷静了下来,他从背后抱住她,压低声音。
“我错了,方才我不该说那样的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