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离开柴房时,暖阳恰好挂在枝头,一连数日的征战让他身心俱疲,如今又加急回到边城,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然而此次回来,却不止这一件事,亲兵上前禀报他:“侯爷,查到了,王家的那位被安排到猎场了。”
余安闻言,收起了疲惫之色,抬头看向亲兵:“好,本侯这就过去。”
猎场距离城主府不算远,他太累了,换上常服后,便坐上了马车,准备的不太及时,马车简单朴素,走起来有些颠簸,余安并未在意,半阖着眼睛养神。
他本也不想这样着急,阴阳二律斗了这么多年,他自认天资不凡,金露一个败犬,他甚至不曾放在眼里。
如今新帝对他百般信任,只待天下一统,阴六律便可以坐拥天下,掌控无上权利,除了金露那个多智近妖的徒弟,他已经没有阻碍了。
本来他想招安谢瑜,为阴律所用,但事实证明,一山难容二虎,太过相似的人并不会让人觉得亲切,只会让人感到威胁。
但前几日,律使一如往年般巡使各国更新信息,上届阳律金露在去年冬日便死了,就死在了边城,被人一剑穿透了心脏,抛尸荒野。
余安眉头紧皱,有些不安地睁开了眼睛,若是如此,局势只会更加难以控制,阴阳律吕活着时,一定会安排好自己的继承人,如今的新阳律……
这样想着,马车终于抵达了猎场,余安走下马车,目光冷冽。
侵吞西凉的路程要快一些了,如今他和谢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只看谁能先一步吞并异族,带兵回京都,谁便能掌握主动权。
想到这里,余安又微微一笑,有些自负,就算成为了新阳律又如何,如今的谢瑜从巨坑里活着爬出来,只怕已经用掉了替死术,只要他再死一次……
“小子,跑快些,要是被这狼追上了,你可就要没命喽!”
“哈哈哈哈瞧他那副高傲劲,一个流放的贱民!”
高昂嚣张的声音传来,余安走到猎场内,看着里面的情形,神情平淡。
猎场内,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少年狼狈地奔跑着,他身上尽是被野兽抓破的伤痕,脸上被灰尘沾染,看不清模样,惟有一双坚毅的眼睛明亮又凶狠。
那人正是被流放到边城充军的王锦风,虽然活了下来,但这一路上却并不好过,护送的士兵不知受谁指使,一路对他百般折磨,克扣食物,他知道边城正在打仗,也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
本来觉得只要抵达边城就好了,就算死在战场上也好,但谁知抵达边城后,士兵却将他送到了猎场,看着士兵狞笑的模样,他终于意识到了,那人本就不打算让他活下去。
他心中的防线被彻底击溃,想到谢瑜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仇恨填满了胸腔,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回到京都,杀掉谢家人,为父亲母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