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临愣了片刻,看着青年人戏谑的目光,他有些羞恼地撇开头:“没有,只是瞧太守长得像一位故人,一时有些出神。”
听着他明目张胆的试探,何言并未表露出异样,只是叫乐师退下,自己站起身来,挽起衣袖,坐在古琴前,修长白皙的手落在琴弦上,声音激昂。
狄临听得一怔,神情有些不自然,这是首西凉的艳曲,寻常都是以胡乐吹奏出来,如今用琴弹出来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屋内的侍从神色自然地站在一旁,西凉曲子哪怕是艳曲都是明亮昂扬的,旁人只以为是同先前一样的助阵曲,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明白其中含义。
狄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目光落在何言身上却有些停顿。
何言今日穿的青白色长袍,镶着玉石的发簪将长发半扎,低头弹奏的那一瞬间,竟同谢瑜格外相像,就像是那日边城,低头为他吹叶子曲的白衣青年。
狄临被这个想法刺激到,猛地站起身,目光沉郁地叫停了何言的弹奏。
狄临喉咙有些干涩,看着神情愕然的青年,缓缓开口:“我身子不太舒服,太守若是没有旁的事,便改日再来吧。”
何言没有动,直到狄临忍无可忍地离开座位,大步向门外走去,他突然起身拽住了狄临的手:“公子……”
与此同时,谢瑜率兵击退了城外叫嚣的百越军,看着战场上的残局,他摸了摸脸颊上的一处剑伤,方才百越士兵冲上来时,他躲避不及,留下了一处伤口。
虽然将那人大卸八块,但谢瑜心中还是有些烦躁,狄临如今本就不愿理他,若是因此留了疤,只怕连这张脸,他也不愿见了。
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想到了狄临这几日的冷漠,他抿了抿唇,仔细处理了脸上的伤口,涂抹了祛疤的药膏,脱下染血的盔甲后,便将残局留给了几个副将,策马回了王府。
到了府门前,他并没有立刻进府,而是犹豫了片刻,随后在路边的商贩处买了一块白色手帕围在了脸上。
他努力克制心中的不安,想着该如何同狄临道歉,却在进门时,听到了前厅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