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什么曹彧之妻,空有其名,名存实亡。
还这般心生欢喜至令人绝望。
看着伫立门外的身影离去,陆谷雨吐出一口气,眼中的悲伤又涌上来,迅速散开,漫延至全身。
方才,她失了态,差点没忍住在蜻蜓面前哭出来。可这实在是无法控制的,当她回来时,瞧见那未熄的烛光,看见那等待她回来的人,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她何尝不感动,何尝不委屈?
终归是理性大于感性,陆谷雨一向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感情,可当看见蜻蜓要去为她抱不平时,内心的防线早已崩塌,只能快速推走蜻蜓,她怕再这样下去,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样的人,就不是平静而又坚强的陆谷雨了。
所幸她忍住了。
梳妆台下最后一个柜子被拉开,陆谷雨俯身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一尺长,半尺宽,青木色,抱在手里有些重量。
陆谷雨坐上凳子,将木盒打开,看着盒子里厚厚的一叠纸。
那些都是这八年写给曹彧未曾寄出的信,里面记载着她的生活、她的心情以及她绵绵不绝的想念。
她取出纸笔,一手压住纸张翘起的一角,一手提笔写字。
小瞒哥哥:
久未写信,今时今日,余实乃…望月而叹,悲至心底,桃李梢头爱恨,二十年梦,屈指皆惊。
写至此处,笔尖久久停住,陆谷雨握着笔杆的手紧了紧,良久,她放下笔。
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写,写什么呢,写今日发生的事情?写我的失望?还是写失望下依旧散不去的思念?
陆谷雨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待纸上的墨汁干掉后,小心地折起来放进木盒中。不写其他的,陆谷雨内心暗示自己,这木盒里的倾诉对象才是她记忆中熟知的小瞒哥哥,与如今的那伤她厌她的曹彧不是同一个人。
“谷雨妹妹,明日我便走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学会坚强,不要随随便便哭鼻子,还要学会沉着冷静,遇事不要慌张,不要一惊一乍,不要……”
“好啦好啦,小瞒哥哥,你怎么像娘亲一样爱唠叨,我知道啦!”
回忆突然袭来,陆谷雨放木盒的身形一颤,竟有些不稳。
小瞒哥哥,当初你让我做一个沉着坚强的女子,这八年来,我终于将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
“我做到了,可是你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