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一家客栈门外的大街,响起一阵阵,清脆悦耳,仿佛一串串小铃铛轻轻摇晃,珊珊环佩,悠扬动听。
这片天地仿佛,清风夜色近,唯有玉佩的响声,已近黄昏,一路风尘仆仆的女子姿容依旧卓绝,不似往来旅客,脸上带着一丝萎蔫之貌。
白玉凝腰间悬挂两块玉质饰品,独自站在客栈门外,眼角带着笑意,盯着客栈的门匾。
谁看见这样一幅黄昏下如画般的风景,不感叹一句,“风轻惟响佩,日薄不嫣花。”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在这裁云群,我们同福客栈可是有许多家分店,客官绝不会轻易被打扰~”
白玉凝笑了笑:朝着小二丢出一枚雪花钱,说道:“一间屋子,我叫白展堂。”
小二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白玉凝好奇的看向对方,疑惑道:“带路呀。”
“客官,您的灵钱不够……”
“……”
“……”
囧囧有神。
“那个……你们这客栈,怎么收费?”白玉凝小声问道。
“一天一枚小暑钱,灵食灵果需要额外花费……”
白玉凝在店小二话还没说完的时就微微加重嗓音打断对方道:“我去,你怎么不去抢?”
店小二笑了笑,道:“这位客官,您可不知道,咱们同福客栈,可比抢来的快多了。”
“……”
白玉凝无言以对,朝着对方丢出两枚小暑钱,无奈道:“行吧,给我安排两天。”
“另外,把那枚雪花钱还我!”
店小二将那枚雪花钱双手递给白玉凝后,悄悄的在心里撇了撇嘴,不过出于客栈极为严苛的规矩,他可不敢朝着客人出言不逊,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脸,熟门熟路地带着白玉凝走入客栈,穿过一座阵法后,白玉凝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看着眼前一栋雅静院落,白玉凝心里颇为满意,指尖上那枚雪花钱朝着小二掷了过去:“忙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
“哎,好勒客官!”店小二看着手心里“失而复得”的雪花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起来。
……
“云家……”
白玉凝从自己的咫尺洞天里取出一个酒葫芦缓缓喝着里面装着的果汁,满脸愁容。
身为元婴修士,对于化凡之地,就好似凡人口中的风水学说一般,直指修士我心安之处方为故乡。
而白玉凝冥冥中的感觉,能够知晓,她的化凡之地,不在东胜神洲。
浩然九洲的元婴修士想要破开关隘,极其重视修心,而这往往不是几年就能勘破的事情,往往修士云游四方数十载,才能找到那一丝稍纵即逝的“顿悟”,这便有了化凡一说。
在这期间,很多修士都会经历许多考验,富贵,生死,情爱,诸多俗世头等事,皆是修道登天的关隘,是继续待在江河里做杂鱼,还是鲤鱼跳龙门,可能只在修士心底一念之间的取舍。
大道漫漫,每一个能够跻身化神期、尤其是以化凡一途踏入化神期的修士,无一例外,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只不过大道三千,并无定数,故而每一位修士都各有各的缘法,所以又有天无绝人之路的说法。
据那玉简里的老头所说,云家祖地内的底蕴至宝,非天仙境不可挡。
就这?
她还想个毛的去云家找场子……
所以,这半个月来,三小只带着她几乎马不停蹄的跑路到这远离云家城的裁云郡。
已老实,只求放过。
不过,这样一来,她原本的计划几乎被全盘打乱。
“是冥冥中的天机,不让我在这个时候踏上南瞻部洲吗?”白玉凝看着变化成略显幼年期的三小只可可爱爱的模样,心中喟叹。
原本以为,三只大乘期凶兽傍身,天下之大,许多地方她都可以随意闯荡,不过,在此之前也确实如此。
白玉凝取出地图玉简与水神传承内记载的遗失道场对照后,伸了个懒腰,微笑道:“也就是换个路线的事情,问题不大!”
……
裁云郡,是东域一个较大的修真家族,据说族中有第四步的大能。
同福客栈,便是裁云郡那个哪怕在云家城内都颇具威名的修真家族刘家所属,其始祖五千年前成就天人,同时,他还是云家的客卿,地位尊高,身份超然。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天人始祖,所以裁云郡内,几乎没有修士愿意轻易招惹这刘家。
……
茫茫戈壁一眼望不到尽头,烈日炎炎,骄阳似火,仿佛要把这片大地烤熟一般。狂风卷起漫天黄沙,肆意地呼啸着、侵蚀着每一寸土地,这里没有飞鸟,也不见人烟,只有一片死寂和凄凉。
有一个女子以黑色丝巾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独自一人在这恶劣的荒漠中前行,正是白玉凝。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下的沙砾不时发出沙沙声,忽然,她发现脚下有一具半埋在沙中的白骨,一只蝎子正从骷髅的眼窝里爬出来。
白玉凝停下脚步,抖落满头黄沙,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那只蝎子。
只见她的眉心处迅速聚集并压缩着一股强大的灵力,然后嗖的一声,一道水灵如闪电般射出。
水灵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骷髅,瞬间将其炸开,碎骨四溅。
白玉凝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只蝎子受到惊吓,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心道:“我白玉凝,怎么就不能模仿清源妙道真君了?”
只不过有些抽象的是,别人的是天眼,是大招,而她的“天眼”嘛,用最多的修为,打最少的伤害……
自离开裁云郡后,她朝着水神传承中记载的道场方向许多时日。
“渊虚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