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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阿福过了几天才从明月口中大概知道了灼桃的去向,她似乎跟着上次来府里的陈妈妈去了京城。    陈妈妈并没有在老宅呆几天,她本来就是奉命前来送端午节礼的,端午节刚过她便带着顾夫人准备的礼物回了京城,谁也没有发现队伍里面多了一个丫鬟。    其实这个事情也是明月的推论而已,并没有人看到灼桃上了去京城的马车,他打听出来的是陈妈妈上午的时候曾经出去见过一个人,至于是男是女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她是怎么这么凑巧遇到陈妈妈,又是怎么混过众人的眼睛就不得而知了。    明月还安慰阿福,“灼桃她在京城还有一个哥哥,回去了也好,兄妹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阿福也为灼桃感到高兴,灼桃回京城能够有家人相伴也是一件好事情,可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为这个素未蒙面的姐姐担心,具体担心什么她也说不清。    二少爷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那天中午他还去了三小姐的院子陪三小姐一起用午饭,三小姐自然是非常开心的,他们兄妹二人一母同胞,又一起到了祖宅,关系和府里的其他兄弟姐妹自然不同。    兄妹两人亲亲热热的吃过午饭,丫鬟送上清茶,兄妹两人难得的坐在一起聊天。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书院?”这次是因为端午佳节在家里多住了两天,算着日子也到了二少爷回书院的日子了。    “明天吃了早饭就出去,趁着外面日头不大,骑马过去。”二少爷应了。    “骑马过去!二哥,我也想学骑马,二哥下次你回来教我吧。”三小姐听到骑马也开始跃跃欲试。    “小心被马颠下去,等你再大一点我再教你。”二少爷打量了下纤细身材的妹妹,为难的道。    “二哥,有你在,怎么可能会掉下去,你就教教我吧,等过年的时候回去大家都会骑马,留我一个人丢脸死了。”三小姐抱了自家哥哥的胳膊撒娇。    他们过年的时候肯定要回京城,京中的公子小姐大多数都会骑射,三小姐早就想学了,以前总说她年纪太小够不着马磴子,现在她已经满了十周岁,个子也长高了,学骑马正是时候。    二少爷被妹妹的撒娇缠得没半点脾气,没奈何的答应了妹妹,“等我下次回来就教你,只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偷偷去骑马,若是摔坏了,可没地方哭去。”    “我保证绝不背着二哥去骑马。”三小姐眨了眨和二少爷形状一样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三妹妹很想回京城?”二少爷见她提出京城神采奕奕的眼睛问道。    “京里比这儿热闹,还有人一起玩,现在我一个人闷在一家,除了和丫头们说笑,整天都没有事情做,在京里热闹多了。”三小姐当然想回热闹的京城了。    京城里一年四季都会有许多聚会,赏花会,寿宴,婚宴,喜宴陈出不穷,这些宴会都是她和小姐妹们可以一起相聚的日子,就算没有这些他们也能约了一起出游,只要家里长辈同意,甚至可以去别庄小住。    前两年她还陪着母亲在寺里住了两个月,寺里树多水多又清静,是难得的消暑地方。    “你说得是,委屈你了。”二少爷没想到妹妹在宅里这般寂寞。    “我只是偶尔想想,其实在这儿也挺好,没有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二哥也能安心念书,母亲也能多笑几次。”三小姐忙急急的解释道,她虽然想念京中的热闹,但在老宅却不用担心糟心的事情。    “你别光想着我和母亲,若是想出去玩,只管给母亲说就是,多带些人就行。”    “怪热的,我也懒怠动,等天气凉下来再说。”三小姐叹了一口气。    “那你有空便多去陪陪母亲说话,就当是替二哥尽孝。”    “最近家里那些事惹得母亲都不开心。”三小姐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    这个弟弟还是她最讨厌的薛姨娘生的,真是太让人讨厌了,以薛姨娘在家里得宠的程度,多半又会作妖了,她现在倒是庆幸他们三人都在老宅里,不用去看薛姨娘的嘴脸。    二少爷见她眉头蹙在一起,用手指弹了弹三小姐的额头,“小小年纪就皱着眉头,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二哥就喜欢欺负我。”三小姐捂着额头抱怨道,“嫁不出去我就赖在家里,反正有二哥在。”    二少爷便抚了抚她的头顶,三小姐还未及笄,梳了双环髻,头上居然带了他今天送给她的绢花,米黄色的丁香花只有米粒大小,一朵一朵挤挤挨挨的簇在一起,这种绢花做得就跟真的一样,上面还熏了对应的香,靠得近便能闻到淡淡的丁香味道。    “你只管开开心心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家里那些事情不值得你去分心。”二少爷轻声道。    “我就是觉得母亲受了委屈。”三小姐咬了咬唇,倔强的看着自家二哥,眼中有泪光闪动。    “母亲只盼着我们健康长乐,知道母亲辛苦平日里就别惹她生气,至于府里的事情母亲能处理好,你就别瞎担心了。”二少爷刮了刮妹妹的鼻子。    二少爷也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妹妹样样都好,就是爱操心,明明还是个小孩,却总是想太多,他真的想让她无忧无虑享受在家里的日子。    “嗯,我有母亲和二哥,我什么也不怕。”三小姐破涕为笑。    兄妹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到了三小姐平日午睡的时辰,三小姐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却还强拉着哥哥说话,二少爷便约了晚上一起到正院陪母亲用膳,三小姐方才心满意足的去歇息了。    二少爷离开的那一天夜里下起了雨,倾盆而下的暴雨哗哗的下了一整夜,屋里开始的时候闷热得被子都盖不住,阿福踢了被子躺在床上发呆,听到雨拍打在瓦片上的声音,滴在檐下石阶上的声音,还有不知哪里传来的说话声,吵得阿福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心里装了事情伴着雨声更是睡不着,同屋的小鱼发出细细的鼾声,睡得正香,阿福索性坐了起来,拉开紧闭的窗户往外望去,屋檐下挂着灯笼被风吹着摇摆不定,烛光忽明忽暗。    清凉的风夹带着水珠飘了进来,屋子的闷热被一扫而空,屋子里顿时清凉起来。    早上天色依旧阴沉,黑压压的盖在人头顶上,如同银线的雨丝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冒出一个漂亮的水花,绿叶被大雨洗刷之后绿得发亮,开得正好的花树下却遭了殃,残花被雨打入泥里狼狈的不成样子,空气里面有一股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    阿福打了个哈欠一边走到铜镜前梳头,被眼帘下的青影吓了一跳,同屋的小鱼看了她一眼,奇道,“昨天夜里没睡好?”    阿福回道,“我向来觉浅,昨儿晚上刚有点睡意就下起了雨,吵得人睡不着,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会眼睛。”    “昨儿我睡得倒好,一夜都没醒过。”小鱼一边叠被子一边说道。    阿福一边那手摩挲眼下的青影,哀嚎,“太显眼了。”    “等会用粉盖一盖就行,现在眼睛有点肿,你先用冷帕子敷一下吧。”小鱼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见阿福不光眼圈黑着,眼皮还肿了。    阿福便只能去拿了帕子浸了冷水之后敷在眼下,敷了半天才觉得稍微好些,也胜在她年纪小,皮肤底子好,偶尔熬了夜皮肤还像刚剥的鸡蛋一样细嫩,皮肤虽然有点苍白但还是很有光泽,并不憔悴。    小鱼把自己的粉盒递给阿福,“使这个盖一盖。”    阿福把粉盒打开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道,取了一点擦在眼睛下面,细细的抹均,又打量了一下,让小鱼帮她看看。    “好多了,不留意看不出来。”    阿福便收拾好开门出去,因为下雨的缘故整个顾府笼罩在如烟的水雾里。    厨房里的郑妈妈正在做早点,灶边放了个大铜壶,里面装了热水,见阿福进来笑道,“小丫头片子爱睡觉,今儿起迟了吧。”    阿福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去给姐姐们送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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