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雪一下子被吓住了，信息相对匮乏的时代，她并不清楚周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明确的知道，自己不想去警察局。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浑身颤抖着，生气、愤怒、屈辱、不甘、羞恼——各种各样的情绪好像一根根枷锁，锁住了她的行为能力。

班长吴文杰也被这样的周瑶，弄得有些失语。

班里议论纷纷，小声交谈。

“周瑶，就算是马雪恶作剧，往你书桌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你也不应该直接扔回到人家身上啊！”崔莉莉站起身来，有些埋怨的指责道。

周瑶不以为然的笑了下：“那崔莉莉同学，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同学之间发生矛盾，可以找班干部，可以找老师，你这样直接报复回去，难道一点都不顾念同学的情谊吗？”崔莉莉满脸惋惜哀痛，好像周瑶是个无法挽回的失足少女。

“哦！”周瑶点点头：“原来还要找班干部，找老师！”

她摇摇头，突然停住了笑容：“但是，崔莉莉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被人欺负到几次濒死，现在还因为后遗症失忆，所以——我跟你们没有情谊啊！”

说完，她笑了两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找老师！找班干部！怎么？我失忆之前没有找过吗？结果呢？”

从原身的日记里可以看得出来，当初她受别人欺负的时候，不是没有寻求过帮助，但是在之前，透过杨树立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会管这些事情。

顶多可能处于老师的位置，会在全班说一下——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不能随便欺负别的同学，之类的话。

但是结果呢？周瑶还不是被几个人欺负的打破了脑袋？最后一命呜呼？

崔莉莉被她说的顶住，她仿佛不能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周瑶嘴里面说出来的：“周瑶，你竟然是这样想，亏了上次遇到你，我还主动把自己的练习册借给你！”

说完，崔莉莉已经别过身子，黯然的坐了下来，趴到桌面上，好像被周瑶气哭了一样。

呵，真是戏精。

周瑶心中冷笑，上次被邀请去崔莉莉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出这个女孩子对自己没有善意，她回来之后，特意打听过，一九八九年，是严打之后的几年，所以社会的不良风气正处于死灰复燃的阶段，街上劫道的小混混和二流子已经开始多了起来。

不要说小孩子，就是年轻一点的女人，都是不敢走夜路回家的。

自己刚到不懂这个，难道崔莉莉也不懂？

平时行事作风都跟个戏精似的，要说她不懂，周瑶是半点不信的。

不过这件事情，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拿出来说，所以也只能以后自己多注意着点了。

崔莉莉偃旗息鼓，其他同学也没有那么正义凛然。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华国人民自古以来的老传统了。

周瑶半点不担心自己会造成“舌战群儒”的局面。

马雪怔愣的站在那里，她仿佛感觉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犹如实质，穿透她的伪装，看到了她此刻狼狈的心底。

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她刚才揪住衣襟的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沾了粘稠排泄物的衣裳，冰冷的贴在她的肌肤上，那怪异的感觉和味道，好像要印到她的骨子里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雪想了半天都不能够明白，明明是想着看周瑶笑话的，怎么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