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尘找了一处没有石栏、没有锁链的河岸口,也就是远离主道人多的地方,组装好鱼竿,扔进水里,自由垂钓。
垂钓,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件乏味的事。
等半天可能才钓上一条鱼,甚者,一条也没有;钓鱼的时候还不能大声宣扬,怕惊了鱼儿,吓跑了虾米。
以上所述,垂钓实在是一件既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
而且,大冬天跑到河边钓鱼,在别人眼里,这人莫不是有毛病就是缺心眼?
然而,今天跑来河边抽风的人还不少,易雪尘算是其中一个比较特别的。
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
“哎!姑娘,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忽然,一个清润的声音打破易雪尘的沉思。
抬头,一位身着白色常服,相貌俊美的青年站在旁边,气质儒雅谦和贵气,看着不讨厌。
“好像见过?”易雪尘思索一番后,想起在哪见过。
不过,她却不能直说见过他,于是,她问:“我们在哪见过呢?”
青年微笑,为她解惑:“大约十天前的夜晚,在长亭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发生了争执,那时候,我们见过。”
“哦~”易雪尘恍然状,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然后,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易雪尘抱着凉却的红薯,面对河面继续啃。
一旁的青年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咳了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怎奈,面向河面的姑娘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无奈,青年不请而来,在她旁边的岩石,选了一块干净的坐下来。
然后,坐下的青年非常有礼貌而明知故问的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易雪尘随口答一句:“我说不可以,你可以离开吗?”
青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他不说话,周围只有风声和水声,安静异常。
青年看着她脚下的钓钩,道:“你在钓鱼?”
这个问题问得很白目,来这里不是钓鱼,难道出来散步的?
易雪尘托在下巴,依旧看着水面,随口一句:“你觉得我在玩?”
“不!只不过见你钓鱼不放饵,半日来只是闲坐河边,故而,有些好奇。”
河边只有她一个女子,难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他,见到她时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多看几眼,才想到她就是胡升出事那晚,高捷所说的唯一见过杀人凶手的目击者。
官府寻了许久,直到胡升案件草草了结,找她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今天会在河边遇到她!
看起来,在这附近的人都是来钓鱼的,她也不例外。
可是,她钓鱼很简单,鱼钩不放饵,直接放进水里,然后不闻不问对着河面发呆,而她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他方有此疑问?
易雪尘将剩下半个红薯扔到水里,漂亮的打出几个水漂,弯腰在河水里洗手,水很冰冷,白皙的手碰到河水立刻通红一片。
甩去手上的水渍,易雪尘看着他,笑道:“谁规定拿着鱼竿就是钓鱼?钓鱼一定用饵?说不定我钓的不是河里的小鱼,而是江岸上的大鱼。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犯傻气?告诉你,看人不能看表面,当你认为我在发呆的时候,也许我在思考生死攸关的大事。”
凌慕熙被她的话逗笑了,事实上也确实笑了,一扫阴霾,道:“你说话很有趣,也说的在理。钓鱼不一定用饵,姜太公一杆直钩钓出周王朝,谁敢说他的鱼钩没有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