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就是楚敵望,他在这方面的造诣登峰造极,非常人可比!萧抒别找来教授他们声乐的师父就是他。
楚敵望极为珍惜他的那把琴,素来自己调试弦声乐出,从不假手于人。
耳濡目染,易雪尘从他那里学了一点皮毛:“琴弦出现松动,弦的本身出现磨损,而且,龙池显现断纹。娘娘,请恕我直说,此琴不可修复。”
这套说辞,她们从几年前就这么说了。
她信!怎奈,不愿舍弃。
那个人留给她的只剩下这把飖雨琴,岁月无情,竟连这点念想也要剥夺吗!
不能的!
殇妃淡漠的眼睛露出一抹哀伤,道:“我不为难你把它恢复如初,琴声无伤大雅就好。”
易雪尘默了一瞬,目光落在琴首的昙花的刻纹上。
此处刻纹不曾晕色,与紫桐木的琴身浑然天成,简单的雕纹没有出众的地方,唯一出特的是晕开的花少了一瓣。
缺憾的美,雕刻方式,是一种习惯!
易雪尘不着痕迹移开目光,抬头看着面前的殇妃,道:“娘娘既执着此琴,我尽量试着修复它。只是此行未做准备,娘娘可否让我将琴带回音司监,明日必定归还。”
“音司监知晓我的规矩。”
殇妃恢复冷淡的样子,道:“我知道你们不看重铅华宫,无妨,不问世事已多年,外面情景与吾何干?别的事我亦不会计较,唯独此琴是我一个禁忌。相信我,触犯禁忌者,皇上那边,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殇妃情绪出现偏差,易雪尘看着她,道:“娘娘,这是你修心礼佛的佛堂,如此戾气可不好。”
殇妃方觉自己失态。
飖雨琴是那个人的遗物,当年为了留下它,她不惜搬进冷宫,甘愿常伴青灯古佛。
古琴是她的生命,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只有在她眼前,她才感觉心安!
她是如此看重,怎会交给别人呢?
殇妃默默看向佛像,合手念了句‘阿弥陀佛’,慢慢静了心气。
看出她的执着,易雪尘起身,颔首道:“娘娘且放心,我回去把琴的破损状况告诉念姑姑,明日会有人过来调试古琴。”
殇妃缓和了面色:“费心了。”
这句话说的隐喻,如果明天音司监真的派人过来修琴,说明这位姑娘真的费心。
经过多么接触对,念姑姑那个人还是有点了解的,每次找音司监过来调试古琴,她们不拖延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现的。
今天,这位姑娘算是最近一年来的最早的一回。
在这捧高踩低的皇宫,以铅华宫的境况,内苑里的宫女都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何况外面!
易雪尘微微颔首:“为娘娘分忧是我们该做的。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
“等一下。”
殇妃叫住准备转身离开的易雪尘,缓和脸上的冷漠,带着一丝柔和,道:“曦儿多亏有你才没有受伤。谢谢!”
凌曦那句‘从假山掉下来恰巧摔到她身上’的说辞,她自是不信的,若不是面前的姑娘有心帮忙,曦儿一摔定然伤筋动骨。
该是庆幸这位姑娘不是冷漠之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愿意帮助陷入危险的孩子。
既然如此,她怎可枉顾她人的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