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洗华殿。
慕容清寒正伏于案前,细细地读着手中的《帝王论》。
冷辰从外面匆匆来报:“陛下,手下传来消息,说是在城关发现异国人员,仔细探查之下,似乎是向川国皇子司徒一黎等人秘密进城了。”
慕容清寒听闻眉头一皱,司徒一黎?那个据说是向川国未来的继承人?他秘密进入凤鸣,有何意图?
见陛下如此反应,冷辰请示道:“陛下,可有何安排?”
“先不要打草惊蛇,派人暗中盯紧,有任何异动及时来报。”慕容清寒淡定开口,却是给了冷辰一个很严肃的眼神。
冷辰自然也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件事,不能过分紧张自乱阵脚,同样也不能掉以轻心出现纰漏。
待冷辰得了命令离开,慕容清寒的视线又再次回到了手中的《帝王论》上。
慕容清寒很喜欢读书,无论是文学诗史,还是治国之道,都是她常常翻阅的书目,再加上她天赋异禀,几乎每本看过的书都能过目不忘,这让她从小就在一众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由此从前七公主的盛名便流传开来,更是深得先帝慕容韶的喜爱。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慕容清寒感觉坐的有些乏了,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准备去外面走走。
谁曾想,前脚刚跨出寝殿门,就和前来觐见的摄政王熠清撞了个面。
“陛下万安。”摄政王熠清率先反应过来,而后向慕容清寒躬身行礼问安,一系列行为举止优雅恭顺,显得他整个人都谦卑有礼,语气更是平淡自如,不急不躁,似乎并未因那日早朝的事情发生多大改变。
“免礼吧,摄政王来此是有何要事?”慕容清寒边说着边示意摄政王熠清进殿中细说。
“随便坐吧,南星去沏壶茶来。”慕容清寒一边招呼熠清落座,一边吩咐南星去沏壶热茶来。
“谢陛下。”熠清微微一笑着答谢道,而后也不过多推辞,寻了个舒服的座椅径自坐了下去,这模样好像他和慕容清寒关系很好一般,自来熟得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慕容清寒将熠清这些反应悉数收入眼中,当下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等着熠清道明来意。
南星端着沏好的茶回来,察觉了一下当时陛下与摄政王之间的氛围,快速的倒好了茶之后就退到了殿外。
只能说察言观色是每一个宫人在这洗华殿立足的必修课,而要作为女帝贴身之人,眼色、头脑缺一不可。
茶是好茶,香气氤氲,只是慕容清寒和熠清谁也未看那茶水一眼,二人一阵静默。
“陛下,臣今日来此是有件要事想要禀报。”熠清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冷不丁地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哦?说来听听。”慕容清寒倒也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个摄政王亲自来跑一趟,不能等到明日早朝再报。
“臣今日听说向川国的黎王将不日抵达我凤鸣国,不知陛下可有耳闻?”摄政王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慕容清寒。
慕容清寒心下暗暗合计: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前才听冷辰来报,竟不想熠清也这么快就听到了风声,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黎王?来我凤鸣?那为何朕先前没有接到向川国来信啊?”慕容清寒想着既然这个摄政王不简单,那么朕就装一装糊涂探一探他的虚实。
“这……许是向川国有何用意,不便透漏行踪。”摄政王熠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要被套路了。
“那摄政王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慕容清寒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疑惑不解道,硬生生装出了一副忧国忧民、愁眉不展却又准备严阵以待的样子。
摄政王熠清当即语塞,心中暗道不好,她果然还是察觉到了,这下该如何自圆其说。
就在熠清慌乱的几个瞬息,慕容清寒已经将他的全部心思看个明白,可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她都决定一装到底。
“摄政王怎么不说话了,这消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啊,可靠吗?如果消息属实的话,朕应该怎么办……”慕容清寒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不动声色地又将她先前的试探揭了过去,看似给了熠清转移话题的机会,实则又多了一个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