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轻微拂来,带着夜的宁静。
花桐的心,一阵茫然。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左边有尽头,右边也有尽头,这是一处小岛。
除了偶尔的虫鸣和海浪声,多余的声音几乎没有。
花桐急需一个地方,换一身衣裳。
脚步平移,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药粉和一把刀。
一刻钟之后,她走得头晕眼花,寻得一处凹进去的地方。
这里依旧是面对大海的。
她匆匆擦了一下身子,换了一身逃荒时的破烂衣裳。
背后的树林不怒自威。
她觉得心底发怵,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多少有些害怕了……
还好空间里有水。这些水是以前在池搭头村储存的,后来一路上都没用很多。
至于后面她与马娘子二人搭伴之后,几乎没有她干活的时候,用的就更少了。
她先是支撑着身子,一定一定要用海水擦洗了手脚之后,才有趿拉着草鞋,回到那一处凹进去的,平坦的,有一块大石头的地方。
这里是她暂时的遮蔽所了。
她就拿出一张床,巧了,也是在池搭头村,从那些没有人住的地方摸寻的。
没想到,现在都能用的上了。
没一会儿,木床有了,饭桌也有了。
桌子上摆了一个馍馍,一碗水,没啥胃口,但她依旧在努力吃着。
肚子里有了东西,水也补充了,身上也干爽了,忽觉几只虫子飞到了她身上。
“啪叽。”打死了一只。
但手臂也肿了个小包。
“好毒的虫!”她一边感叹,一边拿出驱虫药粉,围着自己洒了一圈,颇有一种画地为牢的感觉。
然后,她拿出驱虫驱蚊的药包,挂在了脖子前面。
“现在……最重要是火堆了吧?”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打火石。
“……”
花桐挠挠头,头发都是黏腻腻的,这一头的缠成草滕的头发,让她觉得心底一阵烦躁。
她正因为太困了,想歇一歇,却又没办法去收拾头发了。
捏紧要挠破头皮的手,她又生不起火,黑黢黢的,没心思去捣腾。
便翻出来之前在浏河边上熬的凉了的汤药,于她现在没多大的专效,但也能是一个紧急预防。
好过啥都没得喝。
实在是太累了,浑身散架一般,她摸着,拿一件烂衣服揉吧揉吧,就充做了枕头,蜷缩如一个婴儿,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她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自己依旧漂浮在海底,被大海的巴掌拍得脑子嗡嗡作响。
忽而似乎又梦见了那个女人,她左手牵着贵女,右手牵着贵子,冲着她鄙夷地说:“这就是一个贱民……”
她心痛彷徨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拥护进怀里,温柔地说:“桐儿……别怕……”
那温润而坚韧的声音,她一时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又有马娘子和大妮姐,跪坐在她才刚刚熟悉的那一片赶海的沙滩上,哭着喊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不觉,她有了许多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