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吞了吞口水,“桐郎,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觉得我应该问出来,我坦坦荡荡的,不想在背后猜忌你。”
花桐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是笑了。
“其实这都是我对你的考量。我特意不告知你。”
她从后背拿出一个假的女式发髻头套,套在了头上,立马就有些女性的模样了。
“这个年纪,长得不甚优美,也是可能的。是以,我去办事情的时候,都戴了这个假发套,但脸依旧是这张脸,也没人认出来。”
三妹激动了,“桐郎是在实验我是否有做探子的天分!”
“对。三妹,以后,你就也要肩负起重任了。你要先养好身体,以后那些姐妹救出来,得由你带头来为我们盛国,谋取制约的一法!”
“好!”
三妹.美竹重重地点头:“桐郎,以后请你叫我美竹。直至我回盛国,否则我都是叫美竹。只有回到故土的那一刻,我才是三妹!”
花桐推起板车:“好,美竹。一切,都靠我们了。”
她先行推车去。
又推了第二车。
第三车。
天色见黑,路上少人,花桐就与美竹一道前往天井街的最好位置的那一个铺子。
也就这个铺子的位置繁华,两层前铺后院,楼上有雅间包厢,看得出以前是一个食肆。
后院有杂房三间,有凌乱的床铺凳子桌子,看得出来许久未有人居住了。
美竹忍不住咳嗽了几句。
“美竹,这里全都是灰尘,还请你这些时日收拾一二了,我得先行离开。这些都是吃的,尽量不要出门,先不用与别人交往,以免行差踏错。下一回我来之时,再询问你夷国话。”
“嗯。”美竹抿了抿唇,“桐郎,一切小心。”
“好。”
花桐把钥匙给了她,便离开了。
美竹不会问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因为,她知道,这都是要拎起脖子干的事情。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养好身体,以后才能帮得上忙。
还有那些姐妹。
都得她来打理。
花桐连夜花了半个时辰就飞到了福山底下。
这底下的小村落早已歇息,就二十来户人家,相互依偎。
直到回到山坳小居,看着阿强拼命挠地抗议,她大概是明白了。
阿强:“嗷呜!你知不知道我自己在这里过的什么日子!”
阿强:“嗷呜!我一个小狼狼!很害怕!”
阿强:“嗷呜!下回带我去!”
花桐摸了摸它的狼头,直把它摸得昏昏欲睡,才起身进了屋子。
掀掉人皮面具,长叹一声。
美竹,三妹……不知道你会不会很可靠。
但她如今男人身份,如今是不能相认的。
她拿起薄纱里衣,轻步迈入浴桶里,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芍药花瓣,铺满了整个水面。
柔顺的长发铺满了白珍珠膏,垂放在桶外,往地上滴落着白色膏体。
寂静的山林里,偶尔飞来几声山鸟的声音,低矮的丛林里,也有无数的虫鸣。
这是最繁华最艳丽最百花齐放的七月啊。
什么都很多,菜啊果啊鱼啊。
一切生机勃勃。
迷蒙中,她从水里站了起来,水珠从她的身体里滑落,滴在浴水面,泛起了一阵涟漪。
走两步,纤细白嫩的脚丫子率先踏了出来,上面还带着两朵粉色的芍药花瓣,谁与谁争艳。
一个旋转,她便跌入大开的浴袍,轻妙地舞了两圈,绳结也已经系好。
她撑着下巴,看着烛芯,拿起剪刀,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