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阿强的头,她轻声道:“郎君,只能委屈你在厨房过夜了,这里有一张长凳,麻烦你搬过去了。”
六敖连忙收回心神,进屋子,把长凳搬了进厨房。
她侧过身子,让他进出,然后给他拿了一张麻布被子。
“不要介意,我夏日里拿来遮一遮肚子的,平日里并没有其他用处,只能委屈您这样的贵客了。”
六敖看着粗糙的麻布上面的秀气的手指,还能清晰地闻到面前女子的长发香味。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一句不说,只回头看着这隐约有灶洞里炭火的余光。
花桐便一声不吭地走了。
阿强也进了屋。
门被关上了。
六敖这才默默地把厨房的门也合上,似乎把这门外的拨乱的琴弦隔出。
可这雨下了整整一夜,快要天明的时候才停下,而他也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慌乱把粗布换了下来,换上自己的衣裳,便跳出围墙走了。
看着门外的菜畦,这一次他是真的相信了。
地上十分湿润,都是黏糊糊的土。
他把粗布丢了。
走了一刻钟,他又回来把粗布捡上了。
他告诉自己,只不过是怕那小女娘出来山里,然后发现被丢掉的粗布,会哭的哇哇大叫罢了。
……
花桐在他离开之后,便起身了。
她摸了摸阿强,拿出一条猪腿,剁成几块,放给它吃。
她则烤了馒头,吃得焦香。
把雨棚收了回来,衣裳晾晒,忽而,她就发现了那樱花树顶的长刀。
她失笑:“有趣。”
背了背篓,她果真去挖笋了。
雨后的笋争先恐后地长出来了,一根接着一根,她拔得十分地快速。
很快,她就拔了三四百根。
最后小背篓里收个尾,就踩着泥,回去了。
回到院子里,她就发现屋檐底下的六敖了。
他坐在门口,立马站了起来,看着那逐渐踩入阳光中美得他收不住眼睛的花木婴。
他实在是愣住了。
布衣朴素,却难掩她的芳华。
发间一株樱花,不知谁更娇艳。
脸上带着笑容,眸子里似乎回转着七彩的阳光。
“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脚步止不住上前,替她卸下背篓。
对于他来说不沉,可他却见到了她肩膀处遗漏的勒痕。
白嫩的皮肤被摩擦得发红,有些水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还是露水。
带着一股樱花的香味。
他连忙收回手,告辞了。
花桐错愕地看着他离开,叫住他。
“你的刀。”
他似乎有可疑的红晕,拿了刀之后,便飞快地跑了。
花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似乎在感怀,他又走了。
好一会儿,其实她听不到声音之后,才慢悠悠地进院子,剥笋。
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笋皮被摊开在院子,晒干,好点火。
笋被她切成条,焯水,挂在架子上,也由着太阳晒。
时而进山采蘑菇,摘野菜,日子悠悠,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