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烨和冯材两人看着大海，两人都沉默了一阵，然后冯材才轻笑一声，说道：“咱家是第一次出海，以前在天津卫的时候，咱家奉命建城，也曾登高看过海。那时也不觉海之宽阔，总有一种任而十万八千里，终究踏马石下见的感觉。”

说到这里，这太监摇了摇头，才感叹的说：“如今真的下海了，却发现海中茫茫，哪里只有十万八千里，当年的狂言，也只是井底之蛙。”

他瞟了一眼张虚烨，发现张虚烨正认真的听着他说话，他不免满意的点点头说：“张道长来自泉州，自小是见惯了海的，应该没有咱家这等想法吧。”

张虚烨不知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任意聊天说地的地步，于是张虚烨想了一下，说：“冯大人随陛下南征北战，饮马燕然，铁蹄南下。自然有不一样的胸襟，也说不上井底之蛙。”

冯材看张虚烨说话滴水不漏，只是吹捧一下自己，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心中不免有些觉得这道人有些油滑，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不油滑，又岂能来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说：“道长自幼生活南方，可对那些鲛人有印象？咱家在北方虽然偶有听闻，但是却未曾真的见过鲛人。”

鲛人喜热畏寒，北方的海域几乎没有鲛人，倒是有另一种类似的物种叫海妖。张虚烨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鲛人，只是在晚课的时候听闻过。

他想了一下，说：“鲛人生活在海中深处，少和常人打交道，我虽居住泉州，但也少见此人。”

这话一出，冯材就摇摇头说：“那可不行啊，张道长还需多读书才是。咱们奉旨下洋，岂能连四海的风土人情都不知晓。”

“此地乃是广南礁，广南礁以南有个黑礁国，其国民就是鲛人。太祖时期，黑礁国就派出使者觐见我朝，还得了太祖敕封，乃是我朝不征的海外三十六藩国之一。”

“这次路过黑礁国，虽然已经以国书说明，但是这小国寡民，也怕天朝雄威。估计会在此附近观望一二。”

说的是观望，其实就怕这庞大的船队‘顺手’将他们给灭了。这就是小国的无奈，虽然他们有‘不征’的保证，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万一被杀灭了，上国发个通告说打错了，你还能怎么办？

黑礁国国民不过一万左右，还不及这船队的三分之一，我是黑礁国国主，我也怕啊。

说话之间，海中忽然海浪翻滚，一道道喷泉从海中迸发，喷泉之中，慢慢出现一个个手持骨刃。身材高大，人首鱼尾的丑汉。

这就是雄性鲛人，鲛人乃是母系氏族。其雌性长相甜美，身材婀娜。但是其雄性体格健壮，长相丑陋。经常有传闻说鲛人女对鲛人男非常不喜，经常到海边掠走健康俊美的男性，等一番云雨之后，再奉上珍珠珊瑚之类的珍宝，送男性回家。

这种事情张虚烨是不相信的，这应该是无聊男人的意淫。哪里有这种白嫖还得嫖资的好事。

等这些雄性鲛人出现后，又有歌声传来，接着海水分开，一位位身材婀娜，长相甜美的女鲛人出现在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