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一位年岁大约三十出头,比起白林生矮上了半头,白林生道:“他姓陈名严玉,乃是木兰围场新任的右翼辅佐,老臣年岁已高,论这骑射已是不行了,也该培养一些后辈,替皇上看护好这围场。”
陈严玉的身材略微矮小,体型瘦弱,不像平日里骑马射箭之人,说起话来更不像是草原男儿,有些细声细气,他稍让几步后对众人说道:“臣已备下骏马,这些马都是平日里左翼刘大人训练过的,脚力照着平常的马匹能快上数倍,刘大人说是可日行千里,上官将军和六皇子可随意骑乘。”
上官决和六皇子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添了几分疑惑,平日里应是这善骑射的左翼刘大人出来接驾,可今日却不见踪影。
随后白林生向众人拱手告辞,说道:“老臣最近身体实属不适,只能做些旁的杂事,如是在这木兰围场有所需要,皆可跟陈大人吩咐便是,臣便先退下了。”
众人拱手回礼送别了白林生。
陈严玉又道:“上官将军,六皇子,平日皇上喜爱秋狝,马儿那时倒是安分一些,可皇上也有着二三年没来过了。刘大人平日里虽是规训着它们,可畜生毕竟是畜生,通不了人事。现如今这春蒐正是马儿活分的时候,还请二位大人及家眷小心才是。”
上官决将军上前看了看这几匹高头大马,又用手顺了顺鬃毛,道:“我等只是来踏青赏春,这马儿不用追猎物,只是闲走,应是无妨。”
陈严玉笑了笑说:“是,上官将军久经沙场,自是有一套自己的法子。臣只是多嘴,觉得应小心为上。”
上官决觉得此人话中有话,实在说不到一起去,便回道:“我知道了,我们这边也没旁的事儿,你退下吧。”
陈严玉似乎一直在等这句,忙道:“是。”便招呼小厮将几匹马的缰绳递给了上官决和夜北辰带来的马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夫人看着陈严玉的背影说道:“此人,略显古怪,每一句话都似是话中有话。”
夜北辰接话道:“他自然古怪,他是潭州人,潭州人擅水不擅骑,人人水性都好,可根本不接触骑射,至于为何会来这木兰围场,怕是有心之人已将局布在了这里。”
上官决将军爽朗的笑笑回道:“六皇子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上官未央问道:“父亲,那这马我们还骑吗?”风尘仆仆来这一遭,若是只能走走看看,未免有些可惜。
上官决看了看上官未央回道:“当然骑,我女儿想骑便骑得!他方才话里话外说这马有问题,那问题一定不在这马上,我刚刚也看了,并无大碍,其他地方大家多留心就是了!”
上官决又走到夜北辰的身边轻声说道:“六皇子,看来太子的手可能已经伸到这儿喽。”
夜北辰回道:“将军跟我想的一样,如今白林生应该已经是太子的人了,这陈严玉不过就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傀儡罢了,但是用一个出身同太子妃和当今皇后一样地方的人来算计我,他们为何将事情做的如此明显,又是何时布的局,如何布的局,晚辈还没有想清楚。”
上官决思忖片刻说:“此事确实蹊跷,这陈严玉的出现似乎直接在告诉我们不论我们在此出了任何问题,都是这太子所为。”
夜北辰轻轻颔首,略有几分歉意的说道:“晚辈安排这木兰围场之行本意是想让将军放松纾解,万万没想到竟又踏入这重重谋算之中。”
上官决一向洒脱,说道:“我乃粗人一个,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乃正一品镇国大将军,还没有什么兵是我挡不住的!”
二人在一旁聊着,上官未央看到,便跟上官夫人说道:“这两日爹总是跟六皇子私下悄悄谈话,不让咱们听,一见他们说话我心里就慌的很。”
上官夫人轻点了一下上官未央的鼻尖回道:“他们是在议事呢,有些事情咱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上官未央点了点头,在这草长莺飞的四月天,春草嫩绿,鲜花点点衬得她格外娇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