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欢颜又用指尖点了点她身上浮现出的红斑说道:“上官未央用些虾蟹可不会起风疹,你看看他是如何对你的?他在乎你委屈?痛苦?你所有的感受都与他无关,夜北辰生性凉薄,对旁人的事情几乎从不放在心上,只有上官未央是特别的。”
欧阳欢颜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说道:“把这个吃了,治你的风疹。”
环柳接过瓶子,攥在手心。
“你是想让他记你一辈子,还是继续当一只生死都无足轻重的蝼蚁,你自己决定吧。过几日,我再来看你。”欧阳欢颜撇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狠狠的咬住下唇,内心如刀绞。
临华内殿,楚墨进了房间,拱手对着夜北辰道:“她走了。”
夜北辰颔首道:“说了什么?”
“如您想的基本一致,只是欧阳姑娘说了,过几日,她还会来。”
“知道了。”夜北辰回道。
“您……难道不打算反击?”
“现在已不是时候,他们若能在我身上找回痛快,便尽管来吧。我只庆幸,如今她不在宫里。”
“您是说,上官姑娘?”
夜北辰颔首,低头沉默不语。
“可万一他们手段太过毒辣……属下担心……”
“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我若是死了,他们的乐趣便少了一大半,我活着,慢慢折磨我,看我痛不欲生,不是更令人痛快么?”
楚墨犹豫道:“燕王……若是有属下能替燕王效劳的,务必开口。”
“好好活着,跟着我,以后还有很多苦要吃,很多劫要渡。”夜北辰苦笑道。
“只是楚墨有一事不明,属下斗胆想问问您。”
“你说。”
“您和陛下,也算是兄弟,为何他这般处处针对您……因为属下自幼无父无母,是叶公公一次随先皇出行将属下带回宫中做了侍卫,我才有了容身之所。侍卫处里的诸多弟兄,家中都是有兄长姊妹的,人人皆惦念家人,完全不像陛下对您这般……”
夜北辰思忖片刻后开口道:“他的执念便是让我痛苦。帝王之家,先是君臣,再是谋算,最后才是血脉。但是谋算久了,自然就忘了还有血脉相连,人人孤独,但只有孤独才安全。”
夜北辰的眸子冷厉,目视前方接着说道:“众生皆苦,就算我眼下如此境况也不知道比黎民百姓好了多少,若是再自怜自艾,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了些,得到一些再失去一些,这样才是平衡。”
夜北辰看似在跟楚墨解释,却也是在劝慰自己,他年幼时总是想不明白为何皇兄处处针对自己,只要是自己有的东西,皇兄便处心积虑要夺走,现在看来,这也许正是夜景修的执念,他得不到父皇的赏识,便把他能攥在手里的都抢夺过来,这样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