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京洛镇。
张赫将军的驻地府衙地牢。
何樰林子铭面对面坐着,不同的是,林子铭戴着脚铐。
两个月的追踪,宋承睿把跟云锦联络的几个人都抓在手上,审出不少事。不用怀疑,都是宁王跟太后的人,他们为宁王卖命,各有各的理由,为名为利,也有家人被挟持为人质,不得不从的。
只有林子铭,他什么都不求,只要一个何樰,服服帖帖跟在自己身边的何樰。所以,宁王为了让他为自己卖命,将云锦这个暗线介绍给他,云锦对何樰下的毒,都是林子铭通过线人提供的。
何樰从未想过跟林侯府对着干,但林侯府所有人都将她视为敌人,不停不断的针对她,让她避无可避。
她想知道为什么。
眼前的林子铭,已经蹲了几个月大牢,衣衫褴褛,面目狰狞。
宋承睿对外说安排他去完成别的任务,暂时无法回京都。林侯府信了,因而没人给他送吃的穿的,只能每日跟其他罪犯一起吃馊食,衣服也已经几个月没换。
身上的污臭味跟阴湿的牢房腐烂味道混在一起,让初踏进牢房的何樰窒息。
“为什么?”何樰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嫌弃他的臭味,平静问道:“说起来都是亲人,为什么你们一家都跟我何樰过不去?我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你们。”
林子铭死死盯着何樰,没回答她的问题,吃吃笑着,眼里带着绝望的痴狂:“表妹,你可是越来越美了。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人间尤物么?你本该是我的,祖母早就定下了亲事。表妹,你不知道,所有人都想毁了你,只有我林子铭,从来都只想得到你,只有我是真心的……他们都是疯子,所有人都是疯子,只有我是清醒的。”
何樰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她对林子铭有种没来由的同情。
“表哥”何樰轻轻唤了林子铭一声,温和的看着他。
林子铭浑身一震,睁大眼睛,迷茫的看着何樰,仿佛不认识她。
何樰继续说到:“你原本是侯府的嫡子,知道多少人都羡慕你么?太多了,包括我。整个江淮,没有哪个男子比得上堂堂忠勇侯府嫡子的尊贵。”
“表哥,当初我跟娘带着全部家产地契坐上船,投奔侯府,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憧憬。你不知道,我对你这个未曾谋面的表哥有多期待。”
何樰沉浸在跟母亲刚登船离开江淮的那一刻,恍如隔世。
“那时候,我多希望尽快来到京都,跟表哥表姐妹们一起玩,多希望有舅伯撑腰,外人不敢再欺负我孤儿寡母。”
何樰眼中含泪,低低的诉说着,好像根本不在意林子铭听不听。
“可是,刚踏进林侯府,就开始受到你们一家无穷无尽的算计。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