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居的陶然亭,何樰往鱼池里撒鱼粮,宋承宪坐在桌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珂儿跟宋安远远守着,不让人靠近。
“他们果然已经渗透了许多地方官府,连山匪都有勾连。”何樰说道:“一张令牌,就能让我的商队在全国畅通无阻。对方早就未雨绸缪,王爷可要小心了。”
宋承睿静静看着池鱼里争抢鱼粮的金鱼,没有开口回应。
何樰知道他在思索,也不做声。
沉默半晌。
“哼!”宋承睿冷哼一声说道:“那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山匪,恐怕跟京洛镇那些私兵有关。”
“那张令牌,也不是他郑太守的。”他继续说道:“那是宁王的令牌。如今,很多地方官府都配合他,算是根深蒂固。看来,这是一场硬仗。”
宋承睿表情突然有些凝重:“王妃是不是后悔了?看目前的局面,本王的胜算可不大。若你后悔,还来得及。至少宁王依然当你是他手里的棋子。”
何樰笑笑:“后悔什么?后悔选择王爷?王爷放心,嫁进王府,是我的选择。跟忠勇侯府无关,跟宁王无关。”
宋承睿心里一动。
她自己的选择?是她主动选择自己的么?
“而且,”她把手里剩下的鱼粮往池里一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嘴里接着说道:“而且,谁胜谁败,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您说是么?”
宋承睿收起思绪,看向何樰:“王妃是什么想的?”
“我什么想的不重要。”何樰直视宋承睿,眼里的俏皮跟妩媚一览无余:“我只负责撒网,该如何收网,王爷说了算。”
每到关键时刻,何樰就做出挑逗行为,让宋承睿招架不住。
其实何樰只是想活跃活跃气氛,讨论的话题太沉重,她可不想自己变成杨大人那样的老学究。
宋承睿灌了一口茶,发现是凉的,正好心里稳了稳,眼神故意越过何樰,看往水池里的金鱼,说道:“王妃是说,你是故意设局,让郑太守入局,露出他们的底牌?”
“我一开始只是想将他们的注意力从墨香居引开,引到茶庄,至少让何晟能安全度日。没想到竟引出这么大一盘棋。”何樰起身,回到陶然亭的石桌旁坐下。
珂儿上来,换了一壶热茶,给两位主子斟茶,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