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睿不可思议的看向何樰。
娴贵妃更是怒其不争:“糊涂,怎能把一个戏子带进府里?你当真是商户管教出来的,不知轻重。看来,是本宫太抬举你了。”
何樰心里一寒,顿了顿,面不改色的回应:“母妃教训的是。儿媳谨听母妃教诲。”
宋承睿腾的站起来:“母妃,跟她无关,是儿臣……”
“你闭嘴”娴贵妃打断他的话:“若不是当初你心心念念一定要娶一个商贾之女,本宫今日何须如此费力?还要巴巴赶出宫来替你操持家务事。”
何樰两眼一闭,不再挣扎,也没有任何表情。
宋承睿急了:“母妃,您听儿臣说,这些事,都是儿臣的计划,包括母亲出宫,都是儿臣算好的,跟王妃无关。”
董娴妃懵了,看着宋承睿,一头雾水。
“儿臣有事跟母妃父皇说,但父皇身边的人不可靠,宁王又盯得紧,只能出此下策,引母妃出宫一趟……”宋承睿还想继续解释。
董娴妃顿时知道事情绝不简单,止住他的话,给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会意,出门支开门口候着的家丁仆人,把门带上,自己留在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你继续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董娴妃这才对宋承睿说道。
宋承睿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王妃,欲言又止。
董娴妃知道他的意思,对何樰说道:“你也起来说话。”
何樰缓缓站起来,垂着头,默默站着,那神情,仿佛置身事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母妃,宁王怕是要反。”宋承睿顾不上何樰,跟董娴妃说道。
董娴妃大惊:“睿儿可是看出端倪了?从何说起?”
“他将自己养在山里的私兵调往京都,就藏在离京都两百里的皇陵。”宋承睿说道:“看目前情势,他在等机会,或者说,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这么一来,母妃跟父皇在宫里都有危险。必须让父皇知道,做好应对。这事,只能靠母妃了。”
董娴妃脸色一变,呼的站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宋承睿忙安抚她:“母妃不用太担心,外头的事,还有儿臣跟张将军,张将军已经暗自调兵,只要有动静,他宁王螳螂捕蝉,儿臣黄雀在后。定不会让宁王得逞。只一样,父皇跟母妃在宫里,须谨慎行事,特别要防着父皇跟前的曹公公。”
“曹公公?”董娴妃一脸疑惑:“曹公公从小就跟着皇上,说谁都行,他会对皇上不利,本宫可不敢信。”
“若他有亲人被人挟持呢?”宋承睿一脸笃定:“曹公公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侄儿,据我所知,他侄儿一家三口,现在都在宁王手里。”
而且挟持时间不久了,这可是杨臻杨大人亲口跟我说的。
这段话,是宋承睿心里说的,他没说出口,他不想把杨臻牵扯进去。
董娴妃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皇上身边的人都不可靠,看来她在宫里要谨慎了。
董娴妃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毕竟在宫里单打独斗这么多年,对权力之争早就不陌生。
“睿儿,别怕,还有母妃。”董娴妃安慰道:“宫里的事不用担心,母妃会找机会跟你父皇商量。到时,有什么事张嬷嬷会随时出来王府找你们。”
宋承睿看到母亲的变化,心里也安心不少。
直到董娴妃离开王府回宫,何樰都没多说一句话,她只是礼貌的被动的配合着宋承睿和他的母妃。
也许太紧张,也许事情太紧迫,董娴妃从始至终,没有因为对何樰的误会而道歉。
何樰也不奢求,她能理解他们的处境。
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董娴妃跟宋承睿都跟其他人一样,对她的商贾之身有芥蒂,始终都觉得他们自己高人一等。
平常的相处也许不会体现出来,但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最能反应一个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柳玉娘的出现,宋承睿的口无遮拦,董娴妃误会后的责备。让何樰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他跟梦里那个人,不一样,梦里的他那样体贴,那样温柔,再大的事,也不会拿她的身份做文章,也不会有意无意的贬低。
也许,是我想多了,那不过是一个梦。何樰心想。
她眯起双眼,看着入秋的太阳,突然就笑了。
那样的笑,让一旁的宋承睿莫名的不安,他心里一阵揪痛,感觉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