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一个女子么便是如此,想把最好的都给她,生怕她有一点不如意,若不是总往沈家跑不大方便,陆行周恨不得事事都去过问了沈璃月的意思才好。
就比如床上的被褥,她是喜欢绸缎的还是锦缎的,爱睡硬床还是软床,平日里都爱看些什么书,这些陆行周不知道,所以干脆都叫人备下了,以后再慢慢了解。
因为今年分家了,所以年三十沈望秋一家也并未去二房那里团年,本应是叫上二房来沈府过年的,派人去请了,沈老夫人推说年纪大了身子懒怠,便不过来了,既是分家了,也不必凑在一处了。
沈望秋心知母亲对于分家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但这也是他不能退让的底线,所以年三十便只有沈望宏一家与三房一家一起吃了团年饭。
大年初一是早就商议好要下聘的日子,大年初二沈望秋又陪了蒋氏回了蒋家,所以到大年初三,沈望秋才带着妻儿与三房一家到二房那里给母亲拜年。
一进二房的院子,蒋氏就吓了一跳。
不知是下人懒怠干活还是怎得,明明是过年,但府内并没有多少过年的景象,虽然屋檐下潦草的挂了几个红灯笼,但看着灯笼的质量便很差,这才几天啊,都有灯笼被风刮破了。
见到沈老夫人,一行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沈璃月发现沈老夫人像是苍老了许多。
沈老夫人从前在沈府的时候,哪日不是容光焕发的?
如今跟着二房,怎得模样瞧着还苍老憔悴了许多?
沈璃月眼尖,一眼看出沈老夫人身上穿的还是去年蒋氏给她置办的年衣,而如今的沈老夫人已经撑不起这衣服的贵气了。
沈老夫人淡淡的点了点头,“既来了便坐吧。”
沈望秋和沈望时将带来的年礼奉给沈老夫人,其他人便都落座了。
沈望秋落座后见沈望宏不在,便问道:“二弟今日不在府中?”
沈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他在与不在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几时关心过你这个弟弟?”
沈璃月猜到今日会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父亲刚问了一句祖母便开始发难了。
众人皆是心知肚明,沈老夫人这就是借机发火,实则就是在责怪沈望秋平日里没有照拂二房,若是还没分家,沈望秋到底是要接济一些的,如今都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沈望秋便也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坐着。
沈老夫人见沈望秋没有像往常一样赶紧认错,主动问二房可有什么难处,然后乖乖的接济二房,心中更是来了气。
“世人都说血脉亲情,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们不管我也就罢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天!但宏儿是你的亲弟弟,没得帮了外人却不帮自己亲弟弟的道理!”沈老夫人说着,一边拿眼斜看着三房。
沈望时知道沈老夫人这句“外人”说的是自己,当下心里也有些难受。
自己虽然高不成低不就,但对于母亲,也是很恭敬的,从来未有忤逆过母亲的。那沈望宏当初还经常惹得母亲不快,但就因为沈望宏是沈老夫人亲生的,自己是姨娘生的,到了母亲口中,便成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