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罗面色苍白,再没有刚才的谈笑风生,在这如尸山血海般的杀气和霸道气势下,他知道自己手下如果妄动,动手之际就是他毙命之时。
“你们不可妄动,静待大人查证!”一口气嘱咐完,于夫罗才大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自己说慢半点,部下为救自己而动手,那自己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而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回程途中车马劳顿,路过一房舍时见一村妇人体态丰腴,他就动了心思,微微给身旁亲兵使了一个眼色,亲兵就心领神会带着人去抓妇人,不想这妇人还异常贞烈,为了不被受辱,居然咬舌自尽,那亲兵见事情办得不好,怕被他责罚才将那妇人儿子抓来,充作奴仆。
不想这次竟坏了他大事,办事如此不利,那也休怪他无情,反正这一切都是那位族人个人所为,自己最多也就是一个御下不严之责。
木桥下滚滚河水倒映着昏黄的余晖,两岸绿柳垂枝,不时有飞鸟从树上扑向水面,抓起一尾肥鱼飞回巢穴。
一行人就这样在桥上默默站立,配合着这落日余晖长河滚滚,场面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去采证的数人终于回来,一起过来的,还有数位村民,这些村民都眼带泪痕,脸上悲怒交加。
那位少年由一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牵着,看其神态应是少年的生父。
中年男子“扑通”一声跪在李彦面前悲愤道:“今日我一早去田间除草,傍晚回到家中内子已死在屋内,幼子也不知去向,正在悲急之时,我儿带各位大人回来,我才知道事情原委,青天白日之下,内子居然被人逼死于房内,早闻大人急公好义,还请为我做主。
李彦闻言弯腰将中年男子扶起,叹了一口气道:“我非朝廷命官,但你之不平事我定会仗义直言,逝者已矣,汝子善且年幼,还请节哀顺变!”
转头对着丁原抱拳道:“督尉大人,此事原委清晰明了,匈奴世子于夫罗见色起异,派手下抓捕妇女至其死亡,后又拐卖人口,可谓罪大恶极,请大人将他押回郡衙法办!”
于夫罗辩驳道:“诶!这位大人可不要信口胡说,我对此事全都一无所知,都是属下之人自作主张所为,我御下不严过错甚大,这户人家我会另作补偿,回到族中也会向单于请罪。”
这时一同过来的村民群情激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今你这禽兽还想让人抵罪!”
丁原连忙将村民架开道:“世子,此事已经不是一句推脱之言就能善了,还请世子跟我走一趟郡衙,查明过后,郡守自有决断!”
这时北岸又有数百名村民赶了过来,这些村民带着锄头铁叉,群情激愤将匈奴人围在中央,两方推搡不止,也看场面就要失控。
于夫罗见此显得异常悲壮道:“我可以和你们回去接受调查,但你们要让我以外的其他族人能够带着货物返回族中才行,不然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主人在眼前被人带走!”
丁原许诺道:“除了那一队犯事的族人不能走,其他人自然可以回去,你们的货物也一并带走!”
见丁原就要答应,方昊补充道:“这些汉人少男少女也要一并带回郡衙调查,我怀疑其中还有人是被强行拐卖至此。”
于夫罗瞪着方昊咬牙道:“这些人的卖身契约都在我这里保存着,如何还需调查,莫不是觉得我匈奴人好欺不成!”
“有契约书,那也不妨碍有人行那强买强卖之事,到时只要是他们真心愿意去南匈奴为奴,我也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