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夜幕。

是一个国家的军政财谍。

“与其说是姬无夜掌控了夜幕，倒不如说是夜幕成全了姬无夜。”

“姬无夜是把夜幕当作锋刃助自己上位没错，可凶兵总会噬主，这一点无可避免。”

“他们能培育出一个姬无夜，也能培育出第二个，第三个……夜幕不除，除而无替，你就永远无法达到你想要的目标。”

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只是韩非，就连紫女和卫庄也有些恍然。

对于姬无夜的了解，他们定然不如施清，所以暴露在人们视野之中的真相，也就不是真相。

夜幕将姬无夜推到了前台，既能够控制韩国的朝堂，又能够保护自己。

一些想要针对夜幕的人，会不自觉地将注意力放在风光无限的姬无夜身上，而姬无夜……并不好动。

杀了姬无夜真的有用吗？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也许有用，但不会太多。

在他们思考之际，施清微微低头，凑在紫女耳畔轻声道：

“今夜去我白梅庄看看吗？我那儿有条狗子，一顿能吃半头猪。”

紫女娇躯一僵，小心地瞟了一眼卫庄和韩非，咬牙道：

“不去。”

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这放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难接受，伪装了多年的皮，总是很轻易地就能被施清撕下。

天晓得今夜她去了白梅庄会发生什么。

施清摇摇头，对着韩非说道：

“前不久鬼兵劫军饷的案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切入口……”

韩非此时已经入手了这件案子，并且势在必得。

他注视着施清，皱眉道：

“施清先生，姬无夜虽然为人残暴，但是平时并不嗜杀。”

“可那夜他的亲卫军有数百人去护送军饷，都被杀得一干二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此事，可是罗网所为？”

施清捏了捏玉制的精巧酒杯，淡淡道：“是。”

“罗网也对那批运往边疆的军饷感兴趣？”

“对运的那批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韩非眼神逐渐犀利起来，疑惑道：

“既然罗网不感兴趣，先生为何会去劫军饷？”

施清打了个哈欠，懒散说道：

“鬼兵劫军饷这事儿在新郑闹得沸沸扬扬……十万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

“如果真是罗网干的，姬无夜会将这件事情推到‘鬼神’身上吗？”

三人闻言，心头一凛。

在此之前，韩非一直认为罗网才是这件事情的背后作俑者，因为他认为如果这一切是姬无夜自导自演，他完全没有必要杀死自己这三百亲卫军。

而施清的话又将事情的另外一处疑点暴露了出来。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罗网所为，以姬无夜的性格和身份，他绝对不会将问题推给‘鬼神’。

“再者，如若是货真价实的十万两黄金，可是要整整数百人的车队去护送。就算罗网真的抢了这军饷，又该怎么藏？”

施清提出的问题直戳要害，鞭辟入里。

沉默许久，韩非才缓缓问道：“如果不是为了军饷，那川兄又是为了什么？”

“杀人。”

施清此话讲完，房间内的烛火忽然黯淡，杀意泄露一丝，恐怖的阴寒漫散。

卫庄如野兽般敏锐的六识瞬间察觉，手已然按在了鲨齿之上，死死盯住施清。

对方只是静静坐在地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