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没有死。
这封信,是韩王给他的密令。
让他一定要及时杀掉李开,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出现在群众的视野里。
这个人带着一个被尘封了多年的秘密,一旦被公诸于众,将会极大地损害王室的颜面。
那是一个君王联合臣子,为了一个女人与财富而陷害忠臣的故事。
整个过程非常简单,一句话便能够讲清楚。
“他……竟然没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刘意的眼中弥漫着难以置信,而后转变成了无边的杀意。
也正在此时,大殿门口却突兀地传来了敲门声。
“砰!”
“砰!”
“砰!”
不急不缓的三声。
刘意迅速地收起了这张绝密信纸,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进来。”
殿门被缓缓推开,而后进来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很有礼貌,一进门就细致地将门关严实,而后才转身,静静看着刘意。
刘意心头微动,额间渗汗,眯着眼睛说道:
“你是新来的下人?府邸里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施清从身上不徐不疾地抽出了一根绳子,放在手上捋了捋,语气淡淡道:
“绳子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结实得很。”
“待会儿可能会有点儿难受,很抱歉,但还是希望你不要汪汪狂吠。”
绳子很自然地套在了刘意的脖子上。
施清仿佛鬼魅一般,速度之快,甚至让刘意来不及叫出声。
熟练的动作昭示着他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杀过很多人。
刘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发不出声,他努力长大嘴巴,脸上满是惊恐。
窒息的感觉逐渐占领大脑,剧烈的痛苦让他浑身颤抖。
他不断地挣扎,却不见有丝毫作用。
双腿死死踢蹬着,求生的欲望溢于体外。
他的嘴角已经留下了口水,眼珠子逐渐外凸,里面充斥着血丝。
一抬头,面前始终都是施清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
“说了让你不要叫,反正你也叫不出声,越用力死得越慢,你就越痛苦。”
施清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真是的,你能不能快点死,不要这么墨迹,我手都有些酸了。”
刘意一听,却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
死亡的恐惧笼罩住了他,仿佛浸入深水,被封存于其中的绝望终于在某一刻忽然炸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哭了。
太荒诞可笑了,一个半老奸人,现在居然涕泗横流。
那是无尽的痛苦。
他忽然想起当年自己杀死断发三狼的时候,对方面对阵阵箭雨的时候,眼中的绝望一定和现在的自己很像吧……
窒息。
窒息……
真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施清冷漠地看着刘意,直到他的眼中神采彻底消失。
他并不会为此感到病态的兴奋,为刘意选择了这么一种痛苦的死法,只是因为这是艺术的一部分。
暴力美学,施清在这样的时间便忽然想做这样的事情。
然后他便做了。
在他的眼里,剑是杀人的武器,绳子也是。
如果他想,以他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境界,寻常花木自然也可以成为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
死者为大。
于是他重新为刘意打理了一番,让他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大殿原来的位置。
甚至这具尸体的手上还捧着他方才读的那封密信,认真详读。
除了面色青紫狰狞,舌头外露有些丑陋外,其余一切都如初。
最后施清为他吹熄了大殿的二百一十八盏烛火,让此地陷入了一场久违的黑暗。
“嗯,熄了灯才能睡得好。”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开门又关门,门外月色阑珊,有微风偏凉。
秋已迟暮将终,冬意渐渐欲浓。
……
……
施清带着乔装过后的胡夫人在画廊桥那里站了很久,然后才去的紫兰轩。
夜风吹干净了他身上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