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个角度想一想,无论绘阵师、痊愈师、炼金术士还是开武器店的,都要取得专门的执照,受许多规则限制。
而召唤师天生就拥有主流社会无法约束的小众天赋,对主流社会来说,他们确实是很危险的一群人。
那么,如果这些“很危险的人”曾被教会视为异教徒,遭到主流社会排斥,他们的生活可能有多悲惨?
人们都说召唤师生活低调神秘,他们到底是喜欢这样,还是不得不低调神秘?
召唤师受纸风车公爵委派长驻简渡岛看守金叶梧桐,又到底是因为对公爵忠诚,还是因为无处可去?
可另一方面,雷蒙德和克米特平日里友善、随和、普普通通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两个随随便便地住在脏乱的宿舍里,平时靠打工度日的20岁男生,会是苦大仇深处心积虑的复仇者吗?
说艾博仇深似海要干大事都更合理一点。
卓阅思考片刻,决定和盘托出——
虽然她希望能尽快结束对话回家,但目前的情况已经超过了她能自己拿主意的范畴。
“我那个召唤师朋友就是克米特,雷蒙德的临时室友,你们应该都见过他了。他们认为平旦号失踪可能和他们的故乡简渡岛有关系……”
卓阅复述了一遍雷蒙德给她讲的故事,期间,马隆船长惊叫连连,摩柯维教授却是沉默而严肃,只是时不时叹气,直到她讲到故事的最后,雷蒙德以为自己梦见到了卓阅……
“想必船长、教授你们都知道了,”卓阅额外解释道,“我母亲就是死在十年前金叶梧桐的花期。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她会死是因为有人想要得到金叶梧桐。”
“罗格斯医师说过这事。当年那些遇难者中也有我认识的……”摩柯维教授又是一声长叹,然后说:
“但我有个新问题。你的召唤师朋友们就是想去简渡,你也确定了你母亲是死在简渡,为什么你们不直接飞过去,还要管我们怎么出海?”
在地图上看,从远濑乘船去简渡和骑活扫帚飞到简渡的距离差不多。
但要说危险程度,肯定是乘船过去更危险,也更慢。骑扫帚方便迅捷,更适合几个人的小队伍。
卓阅当然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她有条不紊地说:
“首先是因为克米特的猜测只是一种可能性,他也没有明确证据与充足把握。其次是因为人命关天,找平旦号这件事更紧急。
“如果说要找人、救人,那么自然还是得以船为主力,飞行搜寻只是辅助手段。
“而且我们医疗小组一共只有三个人,如果我和雷蒙德自行飞走,岂不是只剩下罗格斯医师一个人了?”
不过克米特不是医疗小组的,克米特确实可以骑着活扫帚飞过去再和他们汇合。
“说得好,讲道义。”船长朝卓阅竖起大拇指,而教授点头不语,根据卓阅对他的了解,这个反应就属于重大肯定了!卓阅暗自舒了一口气,又听教授说: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会通知其他队员解散仪式的事。”
“那真是谢谢您了!”卓阅说到这里又忐忑起来,“不过……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人愿意来。”
首先,大部分队员是学生,不顾远濑海军与教会的阻挠强行出海肯定算违纪违法行为,会耽误他们的大好前途。
其次,现在大家误以为海怪是教会和远濑海军搞出来阻碍他们出海的,虽说是误会,但也歪打正着,大家显然都注意到了,那股阻力非常强大,强大的阻力的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最后,教授会不会告诉大家帮手是召唤师?
不说的话,有几个人会相信能出海?
说了的话,其他人又是怎么看待召唤师的?
这么一想,卓阅越发觉得,不久前定下计划的自己真的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