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阅,收到了你的信。”
父亲竟然会亲自来她房间送信,卓阅直觉肯定没好事,匆忙抹了一把脸就打开房门。
果然,父亲手里托着一只拆开了一半的魔法纸鸥:
“你们调查队邀请你今晚去侵晨号上参加解散仪式。”
“哦。”卓阅脸上和心里一样波澜不惊。父亲会拆她的信这种事她也习惯了,反正他总有理由。
结果父亲又说:“我会陪你一起去。”
“没必要吧。”卓阅当场翻了个白眼。而希普斯神官立即说:
“好的,那我负责护卫二位!”
“不必了,解散仪式而已,神官阁下这两天也辛苦了,就在家等我们吧。”父亲说得很客气。
“对,只是相当于我们散步到码头再走回来,你不必担心。”卓阅忙说。
但希普斯神官执意不肯,坚持要送他们去码头,还要一直等到他们参加完仪式下船。卓阅和父亲推辞不过,只得答应——
既然人数多达三个,那按卓远建的派头,自然是不可能散步过去了。他离开了卓阅的房间后,随即命人去准备马车。
至于卓阅,她这个白天都在琢磨另一件事:
穿什么?
今天晚上她一定会离开远濑扬帆起航,但明面上她只是去参加“解散仪式”的,她应该穿得像个淑女,也不该携带任何行李。
卓阅想了想,找出一条几乎及地的丝绒半裙,在它内侧做了一些小改装,把一些要带的小东西都挂在裙子里面。
裙子内侧有鸟笼般的裙撑,而外侧都是复杂的装饰褶皱和花边,像剧院的帷幕一样层层叠叠,还可以用风魔法为它减重,这样一来,就算里面藏着那么多东西也不会被发现。
这个白天她基本上都躲在衣帽间里改装裙子,又给自己找了一条便于行动的长裤,穿在裙子里面。
晚饭后,父女俩和希普斯神官一起上了马车。希普斯神官手里握着她的战斧,至于父亲,马车一动他就清了清嗓子:
“阿阅啊。”
又来了,父亲的老套说教又来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我和你妈妈也经常带你去这一带海滩散步。那时候爸爸问你有什么梦想,你说你的梦想就是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父亲的这个开头就非常无聊。卓阅心不在焉,根本没听,用手撑着脸倚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华灯初上,紫月渐渐爬上了屋顶。
海面上风平浪静,远濑灯塔按部就班地巡视着四野,沿岸的风车转得极缓。
晚饭的香气钻进了马车里,海滩街道上随处可见欢快的孩子,有些在玩“凤凰、风车、树”的游戏,有些被父母一左一右牵着手,确实也让她想起了童年的自己……
卓阅本想回忆一下童年,却被路边一些喝闷酒的水手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她又看到视线最远处,许多帆船正聚在海湾的边缘。
卓阅怔了一下,随即想起这异象的原因,是海军以“保护领航鲸”为由要求所有的船都排队出港,耽误了时间,所以才有那么多水手在街上闷闷不乐地闲逛。
喝多了的水手们可能会惹是生非,所以执法队的执勤任务也更繁重了,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如果执法队都盯着水手,侵晨号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能也没空赶来帮忙。
既然外部条件这么有利,克米特,我们今晚能不能成功冲出海军的魔法结界就指望你了!卓阅在心里说。
这时父亲又叫她:“阿阅。”
卓阅不想理,等父亲又叫了几声才不耐烦地回头:“怎么?”
“你记得你妈妈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