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信的教叫卡洛尔教，简称青月教。

青月教供奉的两位女神是青银之月女神卡洛尔与紫辉之月女神多萝西娅，神庙里摆着双月标志和青月女神像，最常用的祷告语是“女神在上”。

青月教神话的重点是青月女神为守护人类而死，死后复生，而紫月女神一直活着，神体就是天上高悬的紫月。

而齐纳什卡人信的教叫多萝西娅教，简称紫月教，教堂里摆着双女神像，最常见的祷告语是“双神庇佑”，紫月教神话认为两位女神都一直活着。

——艾博觉得匪夷所思的真相就是，两教互相指责对方是邪恶的异教徒，持续斗争了近六百年，但信仰的却是同样的两位女神，连女神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样的，其他细节也大同小异。

那么六百年来的流血牺牲，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了，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齐纳什卡人和外界其实也有一些偷偷摸摸的贸易往来，所以艾博才有机会弄到那么多“禁书”——

按长老的说法，只要是异教徒看的书都是邪恶的禁书，但它们的实际内容不过是课本、菜谱、小说、旅游指南、辞典……

齐纳什卡本地很少有教典之外的书，外面的书对她来说极具吸引力，也幸亏她从书里吸收了许多关于外界的知识，出来这么久才没惹出什么大祸。

要是换成哥哥那个傻子……

一想到哥哥，艾博又有些心酸。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用扩音魔法制造的洪亮声音：

“这里呢就是我们东莱克德帝国的第一座‘总神庙’。请大家抬头看看啊，那片宏伟的穹顶，它依然保留着六百年前的石材和浮雕……”

艾博起身转头，看到一名女导游带着大约二十名游客，正要在女神像前跪拜，她便让到一旁，方便他们集体行动。

然后她就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导游讲解，主要讲了和京泽神庙有关的一些名人轶事，还有这座神庙在建筑史、美术史上的地位等等。

导游讲的大部分内容艾博都不知道，感觉还挺有趣的。

听着听着，她又忍不住对比了一下两教在地位方面的异同：

齐纳什卡只有教会这一个统治者，教堂更是齐纳什卡各教区的生活核心，教堂内的神职人员包括长老、学僧、武僧和圣女。

齐纳什卡人的绝大部分公共事务都在当地教堂的附属建筑物里完成，治病也是主要找学僧和圣女。

各家女人生孩子时，圣女都会帮忙。

艾博以前看外面来的禁书，看到市政厅、法院、医院、学校、剧院之类的字眼都觉得很困惑，下山之后才发现，外面是真的有这些地方。

对了，外面还有皇帝、领主、市长、执法队、军队……都是一些书里常出现但又很陌生的词汇，而且词义也相当复杂。

当然啦，艾博在齐纳什卡时感觉家乡山长水阔，天大地大，可一旦她闭目回想起整张大陆地图，就会明白齐纳什卡其实很小，齐纳什卡之外的大陆更加辽阔，复杂也是理所当然的。

综合书里写的和她的实际体验来看，艾博感觉，在外面，有时教会比皇帝厉害，有时皇帝比教会厉害。

不过要说她觉得齐纳什卡和外面哪边的制度好？

她觉得都不行。

这时，艾博听到导游说：“门厅参观完了，接下来我们先去圣体区……”，然后带着众人前往升降机。

可不能让他们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