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志超拿着那个信封,走到姬释筌跟前,一边抖着信封一边说:“他说这信是你假造的,可有其事?”姬释筌刚听贾帮带说出这件事,已是一惊,不由得脊梁后渗出冷汗,面部变颜变色。他已经显得有些紧张,口吃的说:“……这,这信……”。
本来叶志超并不怀疑姬释筌,他不相信是姬释筌所为,因为姬释筌的书写功底较差,不可能写出左宝贵的字体。但是看到姬释筌的如此表现,立即引起怀疑。他想这里必然有隐情,贾狐狸不会是空穴来风。于是叶志超怒火中烧,逼问姬释筌道:“你说,这信是怎么回事?”姬释筌被逼不过,吭哧了几声,本想说与己无关,不是自己写的。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承认,必然连累别人。他咬住牙关说:“那封信是我写的。”叶志超嘿嘿冷笑一声说道:“胡说八道,你根本没有那两把刷子,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还会写信?”
姬释筌张口结舌,一时语塞。他略做沉思便狠下心来,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写的,不再改口。叶志超见他嘴硬,便转身从刀架上抽出一把腰刀,将刀架在姬释筌的脖子上说:“再不说实话,我砍了你!”
这时,刚刚敷了药的筱蓉,一把推开医官站了起来,她说道:“大人,此事与姬管带无关,完全是妾身一人所为。”叶志超见自己的侍妾竟然也站了出来,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越发气得头晕脑胀,摸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撤回腰刀,当啷一声扔在地上,励声吼道:“原来你们是同谋共犯,朋党为奸,统统给我抓起来。”此刻贾帮带挣脱绑缚,得意的说:“我早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好鸟,我监视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叶志超飞起一脚,踹了贾狐狸一个趔趄,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
两个亲兵走到筱蓉面前,只是愣愣的看着并未动手,而是回头看着叶志超,其意是请示如何办。叶志超回首看见亲兵正待发作,筱蓉眼泪婆娑的说:“大人,贱妾有内情容禀。”说着便委屈的哭出声来,叶志超经不得筱蓉悲哀哭泣,心肠软了一些。他对那两个亲兵说:“先把她押回寝帐,好生看管,不得再生事端。”
筱蓉写信的事,本来只有姬释筌一人知道。那日转托左宝贵的亲兵送出时,被贾狐狸的人跟踪窥伺,露出破绽,演出了一场营门口捉拿奸细的闹剧。之后王兴便紧紧盯着那个亲兵,他又通过收买左宝贵大营里的人,查得那个亲兵的底细,许以钱财将其拉下水,如此得知了事情的端倪。所谓左宝贵的信其实是子虚乌有,而是有人伪造。但整个传递过程中,参与者中无人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如此更加剧了这封信的神秘。这也是贾狐狸和王兴等人视为重要撒手锏的关键。
关键时刻,贾帮带不得不祭出这把撒手锏,他说出了那封假信,果然救了他自己一命,至少暂时躲过一劫,未被斩首。
这时,聂士成带了几个副将进帐,他看见筱蓉衣衫不整,被亲兵押着从后角门出去,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便指着筱蓉的背影问叶志超:“大帅,夫人…这是怎么了?”叶志超怒气未消,并未回答,指着聂士成后边的一群人,反问道:“聂总兵,他们来此何事?”
聂士成忙说:“我刚才巡视几处防守阵地,几位将军说,眼下军情紧急,想请大帅召开紧急军情会议。我恐怕赶回来请示,往返奔波耗时费力,便擅自做主了。又恐几个主官不得闲,不便擅自离开,就此带了他们的副将到此。”叶志超心中不悦,只是嘴上说不出来。便道:“那就请各位就座。”言毕早有亲兵布置了桌椅茶水,几个副将一一通报姓名,回禀战况。唯独守卫玄武门的奉军没有官佐到来,叶志超问道:“左大人那里怎么没有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