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谭昌话音刚落,哪里还能保持那份傲骨?此时的他已经带着哭腔,他的隐形秘法纵使在武宗面前也能逃生,尽管代价惨重。然而此刻在齐欢面前,他却束手无策!
那只鞋底,仿佛五指山一般沉重地压迫着他,令谭昌动弹不得。
“你先释放你的大招,我再考虑是否放过你。”
顿时,包厢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而谭昌更是无言以对。
“你……是魔鬼吗!?”
谭昌咬牙切齿,森然言道:“你当真已做好决断?一旦我施展秘术‘幽影刺魂’,你恐怕连轮回的机会都将失去,休说我未曾预警。”
“确实。”
“那我可就真的动手了!”
“请便。”
谭昌眼中凶光闪烁,再次确认道:“你确信不会反悔?我这次动用的可是真正的杀招!”
齐欢淡然一笑,回应道:“哪怕你秘法通天,若再多言一句,我便让你灰飞烟灭,勿谓言之不预。”
“好吧,那就别怨我在九幽路上出手无情!”
谭昌怒啸一声,喝道:“幽影刺魂现世!”
刹那间,包厢内被一股深重而压抑的修真之力充斥。
蓦然,一只缠绕着漆黑魔气的锐爪自齐欢脚下幻化的幽影中陡然伸出,长达近一米的尖爪滴落着殷红血珠,透出阵阵腥臭邪异的气息。
“桀桀桀桀,你与我斗嘴之际,我已悄然施展出‘幽影刺魂’。”
谭昌狂傲地嘶喊:“即便是登堂入室的金丹修士,也无法安然逃脱此招,你就等死吧——哎呀,哎呀!”
话语戛然而止,谭昌瞠目结舌地发现,那锐爪非但未能穿透齐欢的身躯,反而在他轻轻接触之下瞬间碎裂,脆弱得仿佛脆纸一般。
他的心头顿生寒意,眼前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强大至此,甚至比几年前他遭遇的那个金丹修士更为棘手!
“你是金丹修士?”
谭昌心下一震,想到了什么,骇然问道:“莫非是你斩杀了叶无玄,又覆灭了整个叶氏家族?!”
没错,唯有金丹修士的实力,才能让杭城诸多豪门家族畏惧得不敢泄露半点风声。
谭昌心中的愤恨难以言表!
众所周知,每位晋升至金丹期的修士都需亲赴蜀山天碑,留下自己的名字,向世间宣告其力量与地位。在过去的三百年里,能在天碑留名的无一不是天赋异禀的绝世天才,而现今存世的金丹修士也仅剩区区十位而已。
在这十位之中,并无一人姓齐。
谭昌怒吼:“你这个逆徒,竟敢违背修真界的铁律,不在天碑之上留下你的名字!”
“嗯?”
齐欢挑了挑眉头,疑惑问道:“你说的天碑是什么?”
方安在一旁解释道:“齐先生有所不知,蜀山之中有一座峭壁,高耸入云,唯有修为达到金丹后期的修士方能凌空登上峰顶。三百年前,武道界的开山祖师许燕阳前辈在峰顶留下了名字,世人遂尊此峰为天碑。自此以后,凡晋升至金丹后期的修士,都须登山留名,成为了修真界的传承习俗。”
“原来如此。”
齐欢微微点头,虽非金丹修士,但他懂得顺应时势。于是,他的神识迅速扩散至华夏大地,很快便锁定了位于中原地带的蜀山。
那一处锋芒毕露的气息,任谁也无法遮掩。
齐欢遥望蜀山,一座挺拔入云的山峰赫然立于眼前,状似即将出鞘的利剑。峰顶镌刻着众多名字,每一个字迹都犹如龙飞凤舞,带有摄人心魄的强大气息。
“倒也有趣。”
齐欢目光微眯,这一座天碑并不仅仅是留下姓名那么简单,更是凝聚了华夏修真三百年来,所有踏入金丹境界并成就金丹修士的那些前辈们那份意气风发的壮志豪情之“势”。
而这股势,
聚而成剑,惊天地,泣鬼神!
在无尽劫难未曾降临之前,天榜便是诸武修者追寻大道的指引灯塔,每一缕武尊境的气息都蕴含着深邃的道韵启示。
“此乃花果山仙脉武道的支柱也。”
齐欢豪情勃发,淡然一笑:“那吾便再挥一剑,为后辈开辟新的修道路线。”
话语甫落,赫见蜀山山脉之中,一座山峰陡然耸立千仞,直追那天榜的高度。
同一时刻。
一股威猛无匹的剑意直刺苍穹,使得原本乌云蔽日的万里天空刹那间裂云见日,万丈金光倾泻而下,普照在这座新崛起的山巅之上。
与那天榜遥相对峙的山峰,仅镌刻了一个字——
齐!
此刻,花果神州各处皆感受到了异常波动。
终南山深处,一座荒废已久的道观内,正清扫落叶的中年道人倏地睁开双眸,凝视远方。
北方海域一座被云雾环绕的岛屿上,背负长剑的老者正静坐修炼,口中低吟:
“好强大的剑意,那方位……莫非是蜀山?”
海风吹过,迷雾消散,显露出背后山门上“蓬莱”二字的字样。
闹市茶馆内讲述奇闻逸事之人。
潜伏于一座活跃火山之中的中年男子。
乃至某精神病院内,独自观看蚂蚁搬迁许久的女病患。
等等诸多人物皆在同一刹那抬头仰望,他们面上神情各异,或惊骇、或疑惑、或迷茫。
这一天。
蜀山再度增添一座剑峰,纳入天榜,使得花果神州乃至整个世界为之震颤!
然而对此,齐欢并未有丝毫挂怀。他匆忙收回如同星河般浩渺的神念感知。
稍有不慎,这片承载着地球法则的世界天道恐怕又要遭受重创。
“遗憾的是,在这片地球界域,我竟无法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力量,只能在顺应天道极限之内施展修为。”
齐欢暗自摇头,心忧天道一旦崩溃,又如何能让妻女安享百年人生?
耳边传来焦急催促的声音,使沉浸在思绪中的齐欢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既然已在天榜留下姓名,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么?”
“没……”
“既然如此,你可以安心归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