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我可得提醒你,自从你担任了药园夜值守之后,便有些忘乎所以了。”李守忠撇了撇嘴角,言语间透出些许责备,“竟让杏林李家的长子替你捧茶递液。”
“嘿嘿嘿。”燕归满脸得意地回应:“就算他是杏林世家的魁首,终究是我燕归门下的弟子!”
接着,他又挑了挑眉,望向柳北明:“怎地,让你服侍我们这些修行多年的朽木老怪与返璞归真的婆婆们,你心中有何不满?”
柳北明连忙摆手,内心暗自庆幸不已。正是因为有恩师燕归及李守忠、林秋这一众“古道热肠的前辈”,中华医药之大道方能薪火相传,代代愈发璀璨!
这哪里是侍奉?
分明是他柳北明的无上荣幸。
于是他唤来女友,让她告知侍者更换更大的修炼雅阁,并亲自上前为恩师与众前辈逐一献上炼制的灵茶。
第一盏茶恭敬地呈予燕归。瞬间,雅阁内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投射而来,皆流露出不满之意。
仿佛在质问——
小子,你怎么不懂察言观色?
柳北明额头沁出冷汗,心想:这第一盏茶敬给自己的恩师,应当并无不妥吧……
第二盏茶递予林秋,雅阁内的氛围更加压抑。紧接着,他将第三盏茶敬给李守忠,第四盏则献给了一位女修药师。
此后,雅阁内再无人开口,众人面露复杂的神色,皆欲言又止地看着柳北明,最后视线又转向燕归,纷纷摇头叹息。
燕归深深叹了口气:“无可救药了。”
柳北明心里苦涩,感觉自己还尚有一线生机,师父千万别放弃治疗,他究竟错在哪里呢?
“你不先给齐掌门敬茶,反而先给我斟茶,意欲何为?”燕归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齐掌门……
自打拨通电话开始,一直都是以“掌门”相称,直至踏入雅阁,所有人围绕着齐欢不放。
原来,这位齐掌门便是齐欢?
直到此时,神经大条的柳北明才注意到,在座之人唯有许遥遥和阮棠两人一直默坐于角落未语。
而他的恩师与其他那些自视甚高的医药前辈,皆是笔直站立,挺胸昂首!
柳北明脑中忽地闪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
齐欢乃医药修真界的掌门?
然而,即便是如此,恩师见过的大人物何其多,即便连中央高人也并非未曾谋面。况且要想让这群自负且刚毅的老前辈同时向一位年轻人低头,这几乎是无法想象之事。
柳北明陷入了困惑。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诸位前辈,齐欢不过是一名校医罢了,我理应先为您们献茶才是。”
李守忠打断了柳北明的话语,惋惜地道:“唉,真是无可救药了。”
燕归更是眉头紧锁:“林秋,你闲暇时帮我这位弟子瞧瞧脑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沟壑。”
“……”柳北明哑口无言。
林秋轻蔑地冷哼一声:“你若肯将校医室夜间守护者的职责转让于我,不但我会照料你的弟子们,还会亲自为你诊病疗疾。”
“将此职交予你?怕是我才真是脑袋进水了吧!”燕归针锋相对地反驳。
柳北明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燕归不仅是西陲一所知名双一流学府的教授,更是中医疗法学会的重要理事,位高权重,怎会屈尊去做一名小小的夜间医者,而且还只在校园医务室?
“大师兄,以您的身份与精湛医术,应当有着更高的发展空间才对!”柳北明焦急地说。
林秋连声附和:“没错没错,我觉得你徒弟说得对,燕归师兄,你还是让位吧。”
“你这个修炼已久的妇人,容貌不佳,心机倒是颇深。”燕归冷哼一声。
于是,两位修为深厚的长者便争吵起来。
“够了!”
李守忠威严地呵斥一声:“莫忘今日拜会齐真人之目的。”
群医纷纷屏住呼吸,目光炽热如炬。他们在齐欢所传医理指导下,在“神识研习”领域取得了空前的突破性进展,能令昏迷的修士在短短几日内苏醒,只需信赖大道法则,无须期待虚无缥缈的奇遇。
而这仅仅是“神识研习”中最基础的部分。其余每一项研究成果都足以震撼天下,问鼎诺贝尔医道大奖亦非难事。
然而,公布这些成果之前,他们必须得到齐欢的许可,毕竟这些都是齐欢传授给他们的心得体会。
阮棠与许遥遥则默默地退至一旁。二人皆有感,若非理智约束,这群医道高手恐怕早已扑向齐欢寻求进一步的学习机会……
“齐真人,今日我们前来,有一事需向您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