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齐欢立于民舍门前,沉默不语。
他正要取重远性命之际,忽闻阮棠的惊叫声,匆忙返回。
却只听见魏晴轻声安慰:“只是一只小鼠,不必害怕。”
齐欢心头稍安,目光掠过仍躺于地,无法动弹的朱六夫妇,疑惑道:
“你们还未离开?难道打算在此留宿?”
“……”
朱六泪水涟涟,真的要哭出来了,离开?他何尝不想,只求大侠慈悲为怀,放过他们吧!
此时已是九月,夜晚在冰冷的泥地上过夜,只怕会丧命啊。
然而,齐欢推门而入,离开了这里。
朱六真的哭出声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知错,再也不敢碰瓷了……
……
阮棠蜷缩在炕的角落,脸色苍白,魏晴在一旁不停地安慰。
看见齐欢归来,魏晴说道:“齐欢,刚才有只小鼠吓到阮棠了,你去安抚一下她吧。”
说着,还朝齐欢俏皮地眨了眨眼。
她早已在阮棠面前把两人的情感之事摸得一清二楚,自然想要促成这段良缘。
所以,那只小鼠并非她所放。
齐欢轻轻点头,善有善报,看,魏晴多么慧眼识珠!
“魏晴别走,别……”
魏晴未理会阮棠焦急的呼唤,挥手道:
“我去厢房歇息,你们晚上无论做什么,我都听不见的。”
"哦,忘了告诉你,我们这里的亚瑟林森林中,鼠人、巨蟑和蛇灵可是相当常见的,你别指望还能像在旧石堡地下室那样安寝了。"
阮棠:"……"
显然,刚才两人还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这会儿她就被无情出卖,连她心底的想法都被点破了。
简直是虚伪的森林姐妹!
魏晴心里低语:"我不能让你错过属于你的幸福,齐欢……他是你可以信赖一生的伴侣。"
"好了,你先休息吧。"
齐欢淡然一笑,说道:"我只需冥想便好。"
阮棠柳眉微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躺下,安心睡!"
阮棠仰卧在枕头上,轻拍身边的枕头,冷声道:"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娇弱。"
齐欢迟疑道:"爱人,你真的不必勉强,我冥想就行,我怕……"
"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你动手?"
阮棠心头一软,齐欢这话倒显出了他的骑士风度。
"是我怕自己对你动手。"
"……"
阮棠的脸颊瞬间飞起红晕:"你你你——"
"想当初我们初次相逢,还有那次你醉酒的夜晚。"
齐欢叹了口气:"我真的担心你会在我分神之际,突然就……"
"啊啊啊啊,齐欢,我要杀了你!"
阮棠脸颊炽热,齐欢明显是在逗弄她,她在羞愤中狠狠咬了齐欢的脖颈。
齐欢额头滑过几条黑线,怎么还会有咬人的习惯。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之久。
齐欢默默地收回了手,他转换话题说:"看看今晚的月光,多美。"
"嗯。"
阮棠低垂着头,情绪难以捉摸。
"月亮又圆又亮。"
"……"
的确,满月的光辉皎洁无比。
但在这样的情境下这样说,显得有些微妙,于是齐欢连忙澄清:"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阮棠静静地躺在被窝里,背对着齐欢:"睡吧。"
齐欢悄悄松了口气,也钻进了被窝。
房间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这时,阮棠又开了口:"明天让伊依再见你一面,我会护送你去王庭侍奉王上。"
"亲爱的夫人,时代不同了,已经没有王上了……"
"那你也要被割掉那个!"
"……"
齐欢无可奈何。
说实话,这并非他的本意。
如果说是谁的错,那一定是月亮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