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要问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会有人知道她说的诗吗?
而且,慕怜雪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人都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盯着她。
就在这时,弟弟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说错了,这是诗集里的诗,你应该说这是别人的诗,而不是……”自己作出的。
慕棠溪清透的浅色眼眸蒙上一层笑意,这该如何是好啊?
慕怜雪一反刚刚自信的神态,额角还冒出了冷汗,眼珠不自觉地抖动着。
季千珠疑惑地看向慕怜雪,她这是想干什么?
总不能是被人算计的吧?都是她自己说的。
季千珠突然发现丞相府的人今日在她宴席上怎么出事的那么多?
等明日朝堂上是不是就要有人说她特意针对丞相了?
好烦她还没听到秦沐作的诗呢!
慕怜雪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周围的视线像针一样刺向她。
怎么办?
对,对了,她只是一时说错了而已。
慕怜雪勉强扯出笑容,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我,我只是不小心嘴快,说错了话。”
在场宾客感觉更搞不懂慕怜雪在想什么了,这明显就是她说错了,她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作出这副害怕的模样?
总不能是她不知道这些诗句,真以为是她作出的吧?
秦沐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检查自己作的诗句有没有可以改善的地方。
慕棠溪无声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慕怜雪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她就能如她所想的一样在京城出名了呢。
而且大哥他们也都不在,只能她自己独自欣赏了。
哦,还有一个人。
慕棠溪朝着对面一直盯着她不放的季启辰扬唇笑了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对慕怜雪此事幸灾乐祸的情绪。
她当然知道季启辰很敏锐,如果像他这样的皇子没有一技之长,早就死在皇宫里了。
没有母族帮衬,母妃又是一个不顾自己孩子的蠢货,三皇子能活到现在可全都是靠他自己啊。
所以在慕棠溪摸清楚他的性格以及对她的喜爱后,她大大方方地显露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以此来换取季启辰的真心。
毕竟她总要展露出自己对他独一份的信任,才能真正得到他全部的爱。
之前的顾虑、犹豫都会在此刻之后烟消云散。
如蜂蜜般闪烁着粘稠光芒的眸子里印出的是季启辰蓦地睁大的双眸,然后他更是恨不得用所有适合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慕棠溪在心中谋算着,极为吝啬地露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以此来换取一个人倾尽全部的爱意。
这卑鄙吗?
慕棠溪不知道,也没人教过她这些。
但她确信自己做不到交出所有的信任,对一个人敞开心扉。
就连冬竹,慕棠溪有时候也会生出疑虑,为什么她会这么忠心耿耿呢?
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这是她遏制不了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想遏制,这样的状态能让慕棠溪感到安全。
这种被自己所掌控的感觉让慕棠溪感到无比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