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犹如一个大火球,透过楼房洒在街道上,陈安提着包裹,下了巴士,穿街过巷,来到甘肃街。
正午时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拥挤的港岛此刻也显得异常安静,大部分市民要等到晚上才出来活动。
三三两两的行人,从陈安身边走过,有穿的中规中矩的,头发用发胶打理的一丝不苟,上身白色短衬衫,下身黑色西装裤,有穿着时髦的,一头卷发加花衬衫。
还有的靓女穿着大胆,身穿亮色开叉连衣短裙和高跟鞋,戴着墨镜提着手提包,也有身穿浅色、深色工作裙,脚踩白色粗跟鞋,搭配得体的妆容和发型,行色匆匆走在街头,一副都市独立女性的派头。
走过甘肃街,拐个弯就到了庙街,这里有数百个摊档,是港岛最具有市井气和烟火气的地方之一。
只是白天的庙街,相比夜晚,显得有些冷清。
陈安穿过黯然失色的广告牌和霓虹灯,此刻,还不是它们散发光芒的时候。
实在是太热了,她走了一路,擦了一路的汗,终于来到算命一条街。
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陈安跨过马路,来到阴凉地,这里摆了十几二十个算命摊档。
在众多算命摊档中,她精准的找到了‘蛇头’的据点。
一张矮桌子,后方坐着一个穿短衫戴墨镜的‘瞎子’,右后方有一块帆布,除了算命几个字,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地摊十分简陋,陈安放下包裹,坐在小马扎上,口干舌燥,压着嗓子打了个招呼,还没等她说明来意,‘瞎子’就开了口。
“大陆妹?”‘瞎子’掐指一算,就猜到陈安的来意,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问:“你是落户还是找事做?”
“落户。”陈安从包裹里掏出水壶,润了润喉咙,言简意赅的说。
“怎么称呼?”
“陈安”
“你姓陈啊?”‘瞎子’笑了笑:“好巧,我也姓陈,我叫陈炳,你叫我阿炳好啦。”
陈安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落户最快的就是假结婚,比较慢的有很多种啦,比如帮你安排一个这边的亲人,认亲后,你工作满一年就可以办理户籍了,这是价目表,你看一看。”
陈炳从身后掏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拆开铺在陈安面前,纸上赫然写着价目表三个大字。
可能是做大陆人的生意,价目表用的是简体字。
上一世,陈安也来过港岛,但她那时是鼎鼎有名的作家,吃穿住行都有报社专人负责,关于偷渡客落户的事,大多是听说来的,她压根不愁户籍的事情。
修炼停滞不前,也许是身上的烟火气不够,她得融入群众,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陈安拿出手帕又擦了擦。
手帕一团乌糟,油滋滋的遭人嫌。
“除了落户,我这里也有工作的,”陈炳摘下眼镜,打量了陈安两眼,暗自评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