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跟着的工头叫黑虎三,跟着他的脚夫都唤他一声虎哥,原先也是从搬运工做起的,因为人机灵又识得几个字,慢慢地混成了工头。
从右边数第三个窝棚,就是他的地盘。
天刚蒙蒙亮,脚夫们三三两两站在窝棚前,等着开工,从穿着上就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水平。
像原主这样穿着破烂薄袄和布鞋的,算得上还不错了,大多数脚夫穿着草鞋和粗布单衣。
鱼肚泛了白,船只靠岸,陈安跟虎哥打了声招呼,跟着铁家的脚夫们,开始上工。
脚夫们将二百来斤重的麻袋扛在肩上,通过翘板,装货卸货。
麻袋里面装的是盐包或粮包,扛三五次还好,一整天几十次扛下来,铁人也要吃不消了。
原主这副身体,因为长期扛包,又不懂得技巧,身体各个关节,动起来,总会有些疼痛。
陈安吃了颗大力丸,运转灵气,充盈全身,尝试着单手提起一包麻袋,感觉就像提了五斤大米一样,轻轻松松。
不想太高调,她只将两包麻袋同时扛在肩上,还是引来周围脚夫的侧目,相熟的几个脚夫,还打趣陈安是不是补药吃多了,力气变大了。
不过码头上,什么能人都有,同时扛两包的也不是没有。
早上卸货,到了半上午开始装货,若是码头船多的话,要搞一天,若是来往船只少,黑虎三会带着脚夫去做些散工。
陈安从码头将粮食卸下来之后运到粮仓里,在这里可以领一根竹签,竹签上写明了运了多少包粮食,到了晚上,可以凭着竹签换一份工钱。
但这份工钱只能拿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一半是交给工头的开工费,一半是交给漕运司小吏的抽成。
经过层层剥削,再加上原主是新手,干上一天,到手二三十个铜板,一个月一贯多一点。
若是做熟了的搬运工,不仅在码头做,还会帮人搬家抬轿子等,一个月两三贯是常有的事。
从工头手接过几十枚铜钱,她笑眯眯的将满是污垢的铜钱数了再数,然后装进灰色粗布钱袋里。
凭着力大如牛,陈安今天拿到了55文钱,收入直接翻了一番。
抛弃了两文钱一个的野菜饼子,花六文钱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炊饼,找了家路边摊,配着炊饼和咸菜,喝了一碗羊汤。
原主吃穿用住,一个月再怎么节省,也得花个半贯钱。
每个月托同乡给家里捎去一百多个铜板,攒的钱本就不多,又病了一场,再加上陈安来了之后的花销,藏在犄角旮旯里的钱罐子,已是空空如也。
陈安回到了泥巴屋,从空间取出一个简简单单的钱匣子,将今日所得放在里面。
吃了晚饭,还余30文,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全部的存款。
纵使空间有金山银山,但她依然想自己赚钱,看着钱匣子一点点被填满,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快乐。
也许脚踏实地,才更有意义。
一连几日,陈安风雨无阻,辛辛勤勤在码头当搬运工。
她力气大,扛四百斤的麻袋,依旧走的又快又稳,被黑虎三看到了眼里,他问陈安愿不愿意去搬运花石纲和木材。
陈安自然是愿意的,这比搬粮食有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