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枪不是我的呀!”跪着的栓柱吓坏了,连忙辩解,“这是三年前,俺东家买的。”
老马不予理会,肃声道:“这是战时,你懂不懂,你这是犯罪了,懂不懂?”
“是我买嘞,是我买嘞。”范殿元站在人群中应声,他走到栓柱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对老马说:“老马,老马,说别的都中,枪可不能收呐,这逃荒的路上,没有个防身的可不中!”
“你防谁啊?”老马脸色难看,厉声道:“防谁啊,防华国人啊?有种端着它打日本呐?”
范殿元眼角耷拉,没了笑意,老马再接再厉,又拍了下砖头,“拴住私自藏枪,拴到马车上,发到抗日前线。”
“东家,东家,东家救我!”栓柱脸色苍白,跪着走到范殿元面前,大声哀求。
“别别别,老总,这可不中,”范殿元一听也慌神了,快跑几步,跑到老马面前,“老马,我出三升白面,这事就算了吧。”
“这是熟人,”老马转头看向矮个警察,冬日的阳光洒在老马的脸上,他眯着眼说:“要不就放了?”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也怪符合抗日方针,”矮个警察笑嘻嘻的说:“三升白面,留枪不留人。”
“中,人放了,枪留下!”老马拿起砖头一拍,面带笑意看向矮个警察,“三升白面,中午法庭烙饼。”
随着矮个警察一声结案,栓柱被松了绑,被范殿元领走了。
没了枪,范殿元眼神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眉头紧皱,耷拉着眉眼。
范殿元深深长叹一口气,看向栓柱,“没了枪,这一路还长着,你两个妹子这样年轻,这可咋办!”
“有我在,不会叫星星有事,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得护住她!”栓柱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安妹儿也一样,有我在呢,东家你放心吧。”
栓柱的承诺,并没有让范殿元放松心情,他看了看自家的两辆驴车,愁眉锁眼。
这次是被同行的灾民举报了,范殿元心里一清二楚,是他家的这些粮食,遭了灾民的嫉恨。
他嘱咐范王氏,以后做饭还是得避着点人。
现在的灾民,还有树皮和麸皮吃,若是以后连柴火都没得吃了,只怕会饿急眼了。
饿急眼了,就会来抢了。
范殿元心里沉甸甸的,怀揣着巨大的不安,继续开始逃荒之路。
没了腊肉的补给,每天喝米粥吃饼子咸菜,玉蓉肚子八个多月,营养跟不上,怀像不太好。
星星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她对陈安说:“安妹儿,我的那份冬瓜糖和糖糕,我不吃了,给嫂子吃吧,她到底是怀着孕呢。”
“我也不吃了,都给玉蓉嫂子吧。”陈安也不打算吃了,她空间里吃的多的是,只是她...如今没想着给自己开小灶。
陈安将两包糖和糕点,偷偷换成满满的一大包,递给星星,让她给玉蓉送过去。
星星怕被人看见,藏在怀里,摸到隔壁窝棚,悄悄塞到玉蓉被子里。
“莫声张,这是我姑藏在板车上的,安妹儿说给你吃。”星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声音极小。
“我知道我知道,妹儿,谢谢你,你帮我谢谢安妹儿。”玉蓉眼角湿润,小声道了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