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明白一个道理。
啥叫尊严?
人填饱了肚子,穿上了厚实的衣服,才有心思搞一搞尊严。
饿的前胸贴后背,冻得哆嗦颤抖。
还讲啥尊严,连人性都快没了。
当火车驶过了潼关,陈安对大家说:“过了潼关,咱们就进到陕西的地界了,等到了西安,咱们就下车。”
这条车的终点站是宝鸡,陈安不打算坐那么久的火车。
陈安想着,他们在陕西,人生地不熟的,西安是大市,大城市外来人口多,比较好讨生活。
火车走走停停,行驶了一天一夜,到达了西安。
到达西安火车站的时候,陈安松了口气。
再过十几天,三百万老百姓,走着或者乘火车,进到陕西境内。
有了这几百万的灾民,当地政府愁的不轻,派兵镇守潼关,不叫拉着灾民的火车进入。
前往陕西的灾民,只能摸黑偷溜进陕西,还要冒着被枪打死的风险。
...
西安火车站,是一座歇山式大屋顶,仿古式建筑,大气磅礴,庄重肃穆。
范王氏、玉蓉、花枝和栓柱牵着孩子不敢乱看,紧紧跟着范殿元。
星星挽着陈安的胳膊。
几个人相互搀扶,出了火车站,走在西安的大街上。
他们看到巍峨壮观的西安城墙和城门楼。
花枝问:“这城墙,怕是炮弹都炸不毁吧?”
星星说:“这城墙像铜墙铁壁,肯定炸不毁。”
留成饿的哇哇大哭,范殿元发愁,问陈安:“安妮儿,咱这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难民,哪个店家都不叫咱进去,咋办呀?”
陈安:“别急,没有拿着钱花不出去的道理,你们在这胡同里等我,我去寻摸寻摸。”
“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不要紧,你可别摸丢了。”范殿元嘱咐道。
陈安点头应声,在几人殷切的目光下,转头走向大街。
她走的这条街,就是西安的东大街,街上有不少旅馆,但不会叫难民进去。
想到此,陈安拐进一个无人的角落,意念一闪,进了空间。
她脱下衣服,简单冲了澡,去去身上的馊味。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整理了下自己毛躁的短发。
陈安戴上一顶帽子,遮住洗了一遍,依然油腻脏乱的头发。
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不像难民了。
她出了空间,沿路打听住宿的旅馆。
东大街住宿比较贵,每天的房价在银圆2元~5元之间,这个价格还不包含三餐。
在小巷子里的中等旅馆,更加经济实惠,只需要银圆5角~1元。
陈安在一家叫缘来的旅馆,订了三间多人房。
她给了二百法币,付了几天房钱和饭钱。
这个时候的法币,已经开始一路贬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