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头！”

“不管你们哪上的车，路费我全都退你们！”

司机严肃的话语声，传进在场所有乘客的耳朵里。

大部分人此刻都是一脸懵的状态，寻思这开车师傅突然来这一句，客也不载了，这是闹哪样。

“师傅，你怎么这样做生意的？我要投诉你！”

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年轻这时开口说道。

他此次出行，也是有一些要紧的事情，结果司机三番两次耽误时间，眼看就要赶不上了。

面对他的质疑和刁难，司机大哥却是点了支烟，随即发动汽车，就这么在公路上调了个头。

“这条路，老子每天都得跑四五趟，跑了十来年，路上哪里有树，树上有几片叶子，心里都门清的很。”

“前面这个地方，向来是一条路通到那个李家村，从来没有什么岔路！”

“咱们这是碰上东西了，再往下走，全都得完蛋，刚才那些兔子，其实已经在给咱们警告了。”

“还要不识好歹的话，那随你们，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下车，钱我当场退给你们。”

“你们自个往前走，反正我是不可能再往前开了。”

说着，他打开车门，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众人都被他这一番话给吓住了，谁也没敢再接话，李乐也不例外。

他方才注视那两条道路时，确实从中发现了诡异的气息。

只是这一次，金刚怒目之下，那两条道路似乎都是真的，并没有哪一条是幻境或是虚假的诡路。

这让他心里不禁冒出个疑问，两条相同的路，难道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

见没有人下车，司机大哥这时已经脚踩油门，片刻都不打算逗留于此。

李乐虽然对公路出现的诡异情况有些忌惮，但如今爷爷身死，自己必须马上赶回去才行。

于是，他跟司机打了声招呼，约定前方燕石镇放自己下车。

司机大哥这会也好说话，只要不让他继续往前开，什么都好说。

约莫十分钟后，李乐抵达燕石镇。

他匆匆忙忙下了中巴，找了个能比避雨的位置暂时躲了一会，随即拨通了赵婶的电话。

简单说明了一下如今的情况，李乐编了个理由，说自己没拦到直达的中巴，只好在这中转，没想到等半天都没等到车，只好麻烦赵婶跑一趟把他接回去。

电话中，赵婶虽然还是有些悲伤，但情绪比起方才明显好了许多，很爽快便答应了李乐的请求。

挂断电话，本来李乐还担心赵婶会不会遇到危险，自己让对方来接他，是不是有些太欠考虑，毕竟那条通往李家村的必经之路，显然是出了些问题。

好在，大约半小时后，一辆红色老婆乐停在李乐眼前，来的正是赵婶。

难不成那个入口是单向的？

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眼眶红肿，明显前不久才哭过。

两人打了声招呼后，李乐上了车。

一时间，久别重逢的喜悦夹杂着亲朋离世的痛苦，两种矛盾的情绪下，两人都表现得不太自然。

汽车很快上路，这趟路程十分顺利，在途径刚才那条诡异的岔路口时，道路已然恢复成了原样，一条笔直的大道向前。

正当李乐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赵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乐，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李乐也是略带笑容的说道：“婶您倒是一点没变，记得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唉，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三句话后，车里又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李乐这时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

“婶，我爷爷到底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赵婶强压在心头的情绪立马绷不住了。

她长叹一口气，止不住地摇头：

“不知道啊..不知道，他昨天还去老王家喝酒来着，当时人还好好的...”

“怎么就突然...怎么就这么突然！”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像是昨晚就断气了，整个人很安详，像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话到最后，赵婶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往下说了。

这年头村里早就没有年轻人了，都是他们这帮半截入土的人，在村里安享晚年，因为是邻居的缘故，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两人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关系相当融洽，不然也不会约着今天一早出门赶集。

副驾上，李乐听完后脑袋耷拉着靠在窗上，心中同样百感交集。

睡梦中离开么...难道是一些突发性的疾病？算下来，爷爷也已经七十八岁高龄了，的确有这个风险。

调整了一会后，赵婶再度开口道：

“唉，今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