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国和王丽珠忙活了一通,没有稽查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任何会影响学生学习的东西,板着的脸终于松了松,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们开始里里外外忙活起来,王丽珠走来走去忙着铺床,床铺完了又开始准备明天的早饭,边拉着表姐絮絮叨叨指点这些菜能放多久,该怎么吃。
宋新国则是掏出工具箱,询问哪里有需要修的地方,一会儿换掉厕所昏暗的灯泡,一会儿修理开裂的椅子。
原本安静的房子里一片热闹和谐的景象。
宋晚木沉默地看着他们摇身一变,从稽查大队的精英变成了热心肠的亲戚,扯了扯嘴角,保持沉默。
这一关算是惊险地过去了,不过这并不是宋晚木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而是十几年的经验以及上辈子的惨痛教训。
宋晚木永远记得上辈子大概是高二的时候,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电视不能看、小说不能读、音乐不能听,没有丝毫娱乐活动的她,用多年的压岁钱偷偷买了一个MP4,下载了一些流行音乐和柯南剧集在里面,每个放学的周末都会拿出来听听歌看看剧放松一下。
大概是前面几次都没有被抓到,她渐渐放松了警惕,终于有一次照例把没电的MP4放在沙发背后充电的时候,被移开沙发进行大扫除的王丽珠逮了个正着。
宋晚木永远都记得那一次宋新国和王丽珠不仅没收了她的MP4,还指着她的鼻子整整骂到了她高考结束。
每一次考试没有进前十名的时候,他们都会反复提起这件事,骂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骂她本来就笨还不知道笨鸟先飞,骂她浪费时间,等等。
所以现在的宋晚木才会如此警觉,未雨绸缪地把东西都藏好了,虽然搬来搬去麻烦了点儿,但好歹也算是顺利过关。
第二天一早,天就阴沉沉的,阴云堆积翻滚在一起,空气似乎已经托不住这密布的乌云,远远望去,好像要铺天盖地砸下来一样。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红色的屋顶上白茫茫的一片,路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随着人们匆忙的步伐,渐渐地,那层雪白不复存在,被踏成污浊的泥浆,蜿蜒流淌。
宋晚木他们一家三口出门的时候,天空飘起了一层密密的雪花,如果不考虑气温和出行困难的话,这场景还挺唯美的。宋晚木手指有点发痒,好想拿相机拍下这漂亮的雪景图啊。
作为一个很少见雪的南方的孩子,在她记忆里,上次看见这么大的雪还是在上次,咳,是在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
王丽珠丢了两个塑料袋给宋晚木:“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套在脚上?不然鞋子被雪浸得又脏又湿,谁有那个闲工夫帮你洗啊?”
旁边的宋新国已经套好鞋子,穿好雨衣,发动好摩托车,把着车头等着,王丽珠赶紧推了一把宋晚木,示意她快点坐上去。
三个人像个夹心饼干一样,挤在一辆摩托车上。可怜的宋晚木手长脚长,缩在中间被挤得快透不过气,好在路程只有五分钟,过了个红绿灯,南学初中就到了。
今天的校门口格外热闹,两侧马路上停满了一排排轿车,宋新国让母女俩先下来,他去找停车的地方。
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宋晚木的肩头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大多都是来开家长会的家长。他们一手打着伞,一边牵着孩子的手,向班级走去。
可能是因为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大家的脚步听上去格外轻快雀跃,脸上也带着放松的微笑,就是不知道待会看到自家崽子的期末成绩,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