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磊低头看着手上旧旧的牛皮本子,
本子不是特别厚,
右下角很多页面角是向内卷着的,
就像找不到平整的表面书写,
被手肘压的折起来一样。
从小到大知道父亲的事情少之又少,
突然父亲的笔记拿在手里,
心里有一丝激动,
也有一丝害怕。
激动的是,
终于可以知道更多父亲的消息了,
害怕的是,
自己也许从来都是不被父亲关注和重视的存在。
手有些抖,
凌一磊翻开第一页,
扉页上写着三行七歪八扭的字,
好似很激动,
亦或是写字的地方很不平,
每一笔都是歪歪扭扭的:
第一行字就是:
“儿子,爸爸很爱你,没能好好陪你长大,是爸爸不好,希望你原谅爸爸。”
才看了几个字,
凌一磊的眼前突然像似被雾气笼罩,
爸爸一直一直都是爱我的?
我不是被遗弃的?
是因为他有不得已的难处么?
凌一磊用袖子用力擦干了眼泪,
继续往下看第二行:
“你好,我叫凌义为,你呢?”
这是在和聋哑人交谈?
凌一磊暗忖。
第三行:
“这里太危险了,你跟我出去好么?”
凌一磊一页一页的看着笔记,
像似父亲将他这么多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记录的都是参军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
都是普通的军旅生活。
直到最后几页,
父亲记录的是整个部队调防徽城挖煤。
“今天,轮休。
没想到矿里出了事故,
好在没有伤亡。
工程师评估说是矿藏出现不明空洞导致结构性垮塌。”
“勘探人员说,
垮塌的地方出现了一扇红色的玉质大门,
门很大。
明天要组织一个队伍再下去,
喊我去跟着现场记录。”
“门真的很大,
走到门边上,
抬头需要身体后仰才能勉强看到门的一部份,
还有很大一部分还在山体里嵌着。
从露出的地方看像是一整块红色的玉雕刻出来的门。
门上面都是奇怪的动植物。
我总能听到,
门的那边有什么声音一直一直喊叫着,
头疼。
明天还要下去,睡了!”
看到这里凌一磊手猛地握成了拳头,
父亲描述的门的样子和脑海中的那些框一样。
难道说的就是脑海里的三扇门?
为什么父亲在徽城地下煤矿,
看到的门会在自己的脑海里?
父亲的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其余半本都是空白的,
再也没有一个字或者一个符号。
凌一磊像被抽干了身体所有的力气一样,
一下子窝进单人沙发的椅背。
笔记第一页后面两句话句话明显是对话。
父亲问了两句,
那么问的是谁呢?
而后父亲又把谁带出了什么地方?
凌一磊猛的站了起来,
整个身体被一个火热的念头炙烤着,
“我要去看看徽城煤矿里的那扇门!”
凌一磊毫不犹豫走出王行承的办公室。
打开门,
月亮,亮晃晃的挂在天上,
几片云飘的很低,
像是挂在光秃秃的树杈上。
门外王行承背对着门坐在台阶上抽着烟,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转过头看着凌一磊拍了拍台阶说道:
“来,到这来坐会。”
看着凌一磊走过来坐下,
王行承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