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她心中感慨,青年已启灵骰:三枚六点……
对坐男子目睹此景,心防似溃,似已预见断臂之痛,汗珠滚落,击案有声。
他冷哼道:“杨咨,此局由你开启,赌注亦由你定音,缠绵我许久只为一赌,如今却怯于面对败绩?”
杨咨闻声,默不作声,匿于镖师群中,犹如一只畏缩之龟,首尾难露。
萧真见其心意已决,欲悔棋,遂转身向沈清云侧立之上的上官景询问:“敢问阁下,此事应如何处置为宜?”
上官景闻言,目光微移,轻轻掠过沈清云,见其似在恍惚,遂低头细语:“依你看,那杨咨应如何是好?”
沈清云抬眸,望入他眼中那份认真,不明所以,试探言道:“令府中暗卫断其双手,可好?”
“善。”上官景轻声应诺,未待沈清云出言劝阻,双掌已轻轻拍响,瞬时,一队黑衫劲装之士环伺四周。
这群黑衣人,皆是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其突现,令在场修士无不惊骇。
萧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望着被保镖围困的杨咨,眼神满是不屑。
欲算计于我?
今朝,便教你知晓何为自食其果!
黑衣人得令,行动如电,皆已达练气大圆满之境,在筑基者称雄的世界,能拥有如此精锐练气士队伍者,家族实力可见一斑!
或许,唯有八大修真家族之首的上官家方能有此手笔。
修士对付凡人,不过举手投足,沈清云静观他们迅速且无声地解决了所有保镖——非死,仅昏迷,上官家行事,从不滥杀无辜。
杨咨立于中央,目睹手下纷纷倒地,唯余自己孤立无援,完全暴露于众人目光之下。
汗水浸透衣襟,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正当众人以为他又将出言无状之时,他竟出人意料地跪倒在地。
杨咨匍匐向前,至萧真跟前:“萧贤侄,皆是叔父之过,不该听信谗言,对你生疑,实乃叔父有眼无珠,请贤侄宽恕叔父这一次,往后,绝不再犯!”
言毕,连连磕头,求饶之意溢于言表,全无昔日枭雄之态。
昔年,他本是市井混混,惯于屈伸,生存至上,颜面何足挂齿?
杨咨低首,额头咚咚作响,虽面露惧色,心中却已将萧真咒骂千遍。
今日,确是大意,未料这小子竟藏锋芒!他曾混迹赌场,邀萧真至上官家赌坊,便是笃定其赌术不及己,上官家赌坊,赌约既定,不容反悔,岂料……
杨咨一面磕头谢罪,一面心中盘算翻身之日如何报复萧真,恍惚间,却闻萧真轻笑。
萧真拉过椅凳,坐定,审视跪地之杨咨,一脚轻挑,精致靴尖托起其下巴,迫使其仰视。
他嘴角含笑,满是讥讽:“杨咨,你以为你心中所想,能瞒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