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痴人说梦!
吾谢辙一生仅跪家父,让吾向那小人下跪,休想!
沈清云之评价,谢辙浑然不觉,反倒是欺软怕硬之典范。
既知沈清云不欲或不敢杀他,便愈发放肆。
由蹲转坐,树枝弃之一旁,对沈清云展开了全面嘲讽。
“哼,沈师妹?尔待云离如斯,可知她背后如何言尔?”
未待答,又续言:“言尔愚不可及,多年为其所惑,屡次被骗,竟未生丝毫疑心!”
“且勿信其表面亲昵,实则巴望尔早登极乐!”
谢辙换姿,二郎腿高跷,望着沈清云几近墨色之面色,一脸挑衅。
“不信?此皆出自云离之口。”
“言尔虚伪,终日冷面示人,她妒尔,却不言,因深知尔优于她,却不愿承认,无人可诉,只得与吾言。”
瞥一眼沉默之沈清云,其言半真半假,不知沈清云信几分?
此愚妇,对云离坚信不疑,吾言定是不信,说不定又将遭其拳脚。
思及此,谢辙又感郁结。
人何以能无条件信人、爱人?
沈清云于剑门内口碑极佳。
勤勉上进,貌美且洁身自好,尤为难得者,其情纯粹,多年守护云离,不求回报。
剑门中人多有艳羡云离有此良姐,而她却不懂珍惜!
忆及云离之怨言与算计,以及因她受沈清云责罚之月,怒火更甚!
他一跃下树,缓步至沈清云前,距三步止步,正色言:“沈师妹,听师兄一言,云离非尔所想之纯善。”
沈清云侧目,低眉不语。
云离之复杂,她自是知晓,若真如白纸,又怎会事事隐瞒。
有时她愿视而不见,对云离之好,从未求报。
初时以为亏欠云离,后尽力弥补,视为应当。
“吾对她好,心甘情愿,未求同等回报。”
幼时同登山,赠灵石助其修行,缝衣炊饭,绣囊相赠,云离或未视吾为唯一,其善举却难以忘怀。
观沈清云缅怀之态,谢辙无需猜测,必是忆及云离之善。
其声沉闷,心绪难测:“多年以来,尔之回馈早已足够,而今之云离,非尔记忆中之善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