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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才气依然财气

有汉一代,文翁于蜀地兴学育人,又于成都府建立学宫,即后世所言“石室”。史家记之曰:“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

如今大靖王朝一统天下,百余年间,令天下国府皆立文学,重学兴教,科举正盛,各地的学宫如过江之鲫般踊跃而出,矗立在这片渴求知识的土地上。

而石室,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按照大靖的法律条文规定,天下学子年满十二岁,便有参加科考的资格,皆需通过童试,取得童生,再隔三年参加院试,通过者为生员,即俗称的秀才、相公,而大靖又实行“科举必由学校”之制,故学宫也会依据考生的成绩,将看重的学生给收入宫中,加以培养,以准备三年之后的乡试。

石室广集蜀地青年才俊,加之师资优异,乡试及第,授以举人之数,难以计数,多如牛毛,而后通过会试殿试,取得名次之人,更是数不胜数。石室自是毫无疑问的大靖学宫名列前茅之流。

只是可惜,距离上一次石室学子勇夺状元桂冠,独占鳌头的日子,已经是老一辈人口中的往事回忆了。

而前些年间,石室曾有一学子,名为言景行,天资聪颖,饱读诗书,刚满十二岁,便一举夺得成都府下青羊县当年的县案首,随后十五岁再夺成都府院试案首,以无可匹敌姿态进入石室学宫,以其优异无比的成绩,和他温文尔雅的性格,更是赢得了全学宫上下所有人的称赞和尊敬。

毫无疑问,三年之后的乡试,解元之位如探囊取物,没有一点波澜的被他冠以名前。

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他也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对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时间传为佳话,交口称赞。

而被誉为“蜀地大儒”的言景行,也毫无疑问,被给予了连夺会元和状元,重振石室威名的厚望。可惜天不遂人愿,在言景行上京赶考的路中,却被人残忍杀害,一家人惨遭不幸,无一幸免。

全蜀上下皆是大惊!蜀王更是勃然大怒,连下好几道急令,务必要将凶手给捉拿归案。可纵使将整个蜀国给翻了个底朝天,也是依然找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世界的记忆是短暂的。

纵使当时再是沸沸扬扬,举国愤懑,而对言景行一家被杀害惨案的悲哀和愤怒,也终究随着追查的毫无进展,被时间缓缓冲淡,除了偶尔学宫一些老教师想起时,叹息一声以外,也没有多少人再去深究这个茶饭谈资了。

而两位新天才的横空出世,更是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落尽琼花山犹惜,满眼尽是白玉枝。白雪多情似故人,空山流云皆随意……啧啧啧,司马兄,你这首是真是才气绝伦啊!”一体型较矮较胖的书生,看着手中别人刚刚写下的诗篇,连忙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朗诵起来,不忘闭上眼,咂咂嘴,如同品尝了山珍海味一般,回味无穷,需要仔细品鉴,“不愧是咱蜀国远近闻名的天才!当年便有文曲星下凡,赐予司马兄儒家气运的说法,果然文采斐然!”

“是啊是啊!司马兄眼观美景,手作美文,雅!实在是雅!赋诗作文,修身养性,其乐亦无疆也!”另有一高瘦书生连声附和,大拇指止不住地往外递,“今日得幸欣赏司马兄的佳作,实乃人生一大佳事!朝闻道,夕死可矣!”

更有一堆人围在其旁,皆是称赞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而被众人簇拥其中的,则是一衣着华贵雍容青年书生,着特制蜀绣长衫,身体修长,面色白润如玉,明眸皓齿,丰神俊秀,听见众人的称赞,只是淡然一笑,潇洒将折扇打开,扇了扇,其上乃名家所绘——赤龙越山之图,腰间不菲白玉自然抖了抖,玉石上雕刻的正是尹喜寻老子的情景,乃青羊宫当家宝物之一,携有浓厚的道教气运。

被众人称赞的他,也不见羞色,只是习以为常,便爽朗一笑,将扇子“呼——”地一收,众人也是立刻噤声,认真等待着他的发言。

“谬赞谬赞!我这也只是前些日子随父王去了西康府一趟,见识了那边雄伟壮丽的景象后,有感而发而已!那里的雪山,倒也着实令人着迷啊!哦对了,我还带了些礼物给你们。”

只见他挥了挥手,身后便有好几名仆从端着金丝楠木雕凿的盒箱走上前来,众人连忙拥挤在一堆,着急忙慌地打开盖子,却见尽是虫草、红景天、雪莲等名贵药材。

“司马兄……这……这,这真的是给我们的吗?”那个矮胖子死死地盯着那一根根饱满足干,草头短小,金黄纯正,略有草菇香气的虫草,不由得直咽口水。那盒子里面随便躺着的一根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便可以抵得上他家好几个月不吃不喝才能存下来的钱。

“呵!我说钟松,我司马宏玠何时说过一个字的谎话?”司马宏玠眼睛微眯,冷眼看向钟松,“嗯?”

“不敢不敢!”钟松顿感后背冷汗直流,连忙低下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实在太过珍贵了……呜——”

话还没说完,钟松的嘴巴便被一旁的高瘦书生捂住了嘴巴,“少说两句吧!司马兄乃堂堂蜀王之子,能给你礼物,那都是给你面子了!你不要不识好歹!”说着,他满脸谄媚,向着司马宏玠点头哈腰,“这司马兄,是既有才,又有财,何愁大材不成?司马兄的大恩大德,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我高刚必为司马公子效犬马之劳,甘做马前卒!”

“对对对!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钟松也甩开了高刚的手,连忙向着司马宏玠鞠躬行礼,只是由于体型的原因,这鞠躬倒是很难为了他,弯不弯腰,似乎都是大差不差的样子,只是脸上因为勉力在笑,而堆在一起的肉,能很直观地体现出他的真诚和努力。

其余众人也是紧随其后,大声发誓,定当唯司马宏玠马首是瞻。

司马宏玠一笑,很是得意地转身,却陡然面色一冷,瞬间没了一丝的笑意。

那群本还在对着那堆礼品垂涎三尺的人,如同有了感应一般,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也顺着司马宏玠的目光看去。

来人低头读着《论语》,也不看路,一身寻常布料,除腰间一枚刻有苍龙黑玉外,再无配饰。

“喂!姓言的!”高刚很狗腿子地冲着那朝着这边过来的书生大声嚷嚷着。

那人听得有人叫他,也是缓缓抬头。

却见得那人体段颀长,其面容略有几分清秀的稚气,而神仪明秀,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却是一笑,如晴朗春日,暖阳和煦,东风轻拂,腹有诗书气自华,少了几分雍容富贵的华气,却飘飘然如遗世独立,自信而傲然。

“何事?”他昂首阔步而来,微有几分笑意,一一向在场众人问好,而这群人大多也只是马虎应答,司马宏玠更是只简单颔首,权作回应,并无多余言语。

“言菩恒,你来看看这首诗,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高刚有些不怀好意地将司马宏玠的那首诗递给了言菩恒,还不忘朝着身后钟松等一群人偷笑。

司马宏玠蔑然冷哼一声,将手中折扇挥开,转过脸去,并不看这边。

言菩恒答应一声,走上前接过,略略看过后,便撇了撇嘴,“差强人意吧!”说罢,便又将纸张随手还给了高刚,转身就要离去。

“什么?!”

高刚等人似乎都没想到这言菩恒竟然会这么说,都是大吃一惊,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偷偷用余光去瞥那站在一旁的司马宏玠。

司马宏玠并没有说什么,脸色也是一如寻常般冷漠不屑,只死死捏住手中的折扇,手上青筋暴起,似乎隐约能够听见扇骨的“咔嚓”声。

“有什么问题吗?”言菩恒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如果要我来修改,我肯定更愿意写成是‘琼花羡妒柳絮衣,妩媚玉枝入眼底’,这样才有点感觉嘛。啧……这好像也改得不好,要么就推倒全部重写,不要这些了!我看,不如就说是‘霭霭云纱,妩媚青山半遮面’咋样……”

“够了!”

司马宏玠猛地一声呵斥,打断了还在侃侃而谈的言菩恒,不顾周围高刚等人的一脸恐惧,愤懑地将手中的折扇丢在地上,扇骨顿时碎裂,就连地上的石板,也是被折扇砸裂。

司马宏玠脸色铁青,走到言菩恒面前,微眯着眼睛,很是蔑然。

“你去过西康府吗?你去看过那里的高原雪山吗?”

言菩恒比司马宏玠略矮一些,只能抬着头,才能和俯视看他的司马宏玠对视。

“没有欸……”

“呵呵,没有?那里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那你既然没有去过,又岂能对我的诗句擅自妄议?”

司马宏玠的脸色极其不好看,但又很是舒心一般,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嘲讽眼前这个仍是一脸无辜模样的“死对头”,终于可以挫一挫他的锐气,出一口恶气。

“原来是司马兄的佳作啊!失敬失敬!只是这先贤范文正公也没有去过岳阳楼,同样写下千古绝篇;李太白未曾游历仙界,何以豪言‘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如今我得幸领教司马兄的文采,以此为根据,发挥想象,小小提了一点不成熟的意见,若有冒犯,还望司马兄海涵!”

说着,言菩恒拱手拜了拜,便径直转身离去,留下了怒气难消的司马宏玠和一旁瑟瑟发抖,知道大难临头的钟松和高刚等人。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着看热闹的学宫学子,大家议论纷纷,对着司马宏玠一行人指指点点。

“这言菩恒也胆子太大了吧!”

“就是啊!这司马公子可不仅仅是咱蜀王的长子,更是传说是七曲山文曲星赐福,身负儒家气运的!岂能是这种小儿所能擅自评价的!”

“这言菩恒虽说也是被学宫夫子所看重的人,多次当众夸赞他文采斐然,才高八斗,但是在这司马公子面前叫嚣狂妄,岂不是小巫见大巫,真是无知!”

“没错,而且司马公子的儒家心境据说很快就要迈入格物致知的层次!”

“这么厉害啊!那今年院试的成都府案首就是这位司马公子了?”

“嘘……”那边刚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便立刻被旁边的人提醒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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