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那个恼羞成怒啊,一调查是任凯换的床垫,当时是南风天十月底,新兵连已经很冷了,任凯穿条秋裤站外面吹了一夜冷风。
那排长竟然吊事没有。
最关键的是,这排长也在那次战友会上。
任凯说到这,一把搂住那位排长的脖子,问他当时怎么想的,害得自己在大冷天吹了一夜冷风。
那位老排长竟然说自己忘了为哈要让他换床垫了,还苦哈哈地说应该是任凯记错了。
所以说,这件事给任凯留下了深刻印象,20年前他记得,20年后,他仍然记得。
不过李奇喜欢这些事儿,20年前他就挺喜欢,20年后,他更加喜欢。
要不他名字里有个【奇】字呢,这叫应运而生。
曹小芸找上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没事,我让他们两个都得不到好,不就行了?”李奇笑盈盈地在一个本子上涂画起来。
任凯很好奇,看着本子上图形一点点显现,俩人窝在小储物间角落里,像密谋什么似的坐在一起。
“你让他们俩都得不到好?有意思,够疯!我喜欢!诶?就用这玩意啊。”
“看出这是什么了嘛?”
“这是……录音笔?
“我们家虽然没代工过三洋的录音笔,但是我爸开会他们都用这个录会议纪要。”
“我啊。”李奇把本子扔给任凯。“想做的不是录音笔,而是这个。”
任凯读出上面的字【构想图———本地同声翻译器,多国语言版。】
“哈?!这啥玩意啊,同声翻译器,等等!”任凯脸上笑眯眯的表情迅速变得夸张至极,“我记得有种东西叫,同声传译器?!同声传译不是翻译人员耳朵上插根线听着领导讲话然后翻译成对方语言再念给领导听的东西吗?你这玩意儿,是指……
李奇很满意他的反应,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是指把多国语言信息库容纳在一个翻译器里,然后佩戴者就可以在听到不同语言与会者讲话时,将这段语言同步翻译为他的母语,这样就可以免除经过同声传译这个人机交互过程,避免交流时的反应不同步。”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李奇微笑,“避免翻译代入自己的意思,让会议朝着很不好的方向走去,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胡说吧你。”任凯又惊又想笑,“你的意思是不用翻译官了,与会者只需要戴上你的同声翻译器,就能自由把会场上一切发言转化为自己听得懂的语言,对吧?”
李奇很想说对,实际上,二十年后,迅飞科技在AI模型配合下,已经可以实现这一点,但那只是在大数据和大模型的配套处理下才可以达成。
李奇画在图上的这个东西,领先20年后还要再加30年后,因为,人类的语言传承至今,所蕴含的信息复杂度不亚于一场宏伟的星际漫游。
搞定语义同步,让大家欣赏到【这句话】真正的【意思】,而且不失真,这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哪怕同一本《红楼梦》,都会有脂砚斋、金圣叹等诸多版本,产生不同会意。
更别提异国语言了,哪怕一本诺奖小说放在不同译者手中,都会出现遣词造句上的巨大不同。
好比【僧敲月下门】和【僧推月下门】的经典对比,你让一名英语译者去翻译成英文诗,该是何等的难题啊?
如果这个英语译者不了解中国文化,或者认识有限,他会把这句话中的【敲】和【推】翻译成knock和push。
而熟读中国历史经典的英语译者则会翻译成【“tap“或者“lightly knock“】,意为【轻敲,轻叩】最是符合意境。
但翻译学界你能找到几个这样东西方文华融会贯通的天才译者呢,很难。
所以,李奇要做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很小巧不然啊,但是,它的难度嘛,说成经天纬地都不为过。
关键是它还能用程序学说去掩盖,非常符合李奇推进军工科技的要求。
那为啥说这个翻译器必须做呢?
因为它必然是下一步的智械交流之核心关键,让当前科技提前适应以后的飞速进化,多国语言的障碍必须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