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面上不显，心中暗道：这买卖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专宰生客。

张清一听这话，眉头微蹙，显然对摊主的高价不满。

她轻轻一哼，直接用流利的杭州话反驳道：“老板，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咱们杭州人讲究的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这铜镜嘛，是好东西没错，但您这价格开得，怕是把铜当金子卖了。咱们也是老杭州的常客了，您这样宰客，以后谁还敢光顾啊？”

说罢，张清还故意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小摊，仿佛是在提醒摊主，这西湖边儿上可不缺好货色，价格公道才是长久之计。

摊主一听张清这地道的杭州话，又见她态度坚决，脸色微变。

他连忙赔笑道：“哎呀，小姑娘，你看你说的，我这不是看你先生喜欢嘛，就想着多赚点辛苦钱。得嘞，得嘞，既然您二位是行家，又这么爽快，那这样，四十块，您拿走，图个吉利，也交个朋友。”

方唐镜见状，心中暗自佩服张清的谈判能力，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把玩着铜镜，似乎还在考虑。

张清见状，也不急着催促，她知道方唐镜心里有数，便在一旁静静等待，偶尔用眼神示意摊主，让他别再耍花样。

“价钱还是不太合适，这次就算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谈。”方唐镜轻轻放下铜镜，准备离开。

摊主连忙挽留：“哎，同志，这价钱真的不算高了，您知道这两年青铜器市场多火爆吗？您再考虑考虑？”

方唐镜笑着摇了摇头，却话锋一转：“不过，看您这么热情，四十也不是不可以。但您得搭我点别的，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亏得慌。”

摊主想了想，也觉得合理，便大方地说：“行，您看看我这摊上，除了这对铜镜，还有什么是您看得上的？”

他边说边用手轻轻一挥，示意方唐镜选些小物件作为添头。

方唐镜的目光在摊位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那个青花高足杯上，笑道：“这杯子不错，喝酒正好用得着，就它了。”

随后，方唐镜招呼一旁的张清过来帮忙拿着东西，自己则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账。

“老板，您数数，四十块，没少您的。”

摊主接过钱，边数边笑道：“对，对，正好四十。同志，您眼光真好，这青花高足杯也是件好东西。要不要再看看别的？那边还有个成化青花的大碗，也很值得收藏。”

扫视了一眼，确实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入手了，都是些赝品或者说是次品。

方唐镜笑着摆手婉拒：“够了够了，这次就这些，下次再来捧场。”

说完，他与张清并肩离开了热闹的摊位，继续漫步在西湖边，享受着湖光山色。

走了一段距离，方唐镜突然笑道：“你刚才那架势，真叫一个厉害！”

张清听了，嘴角上扬，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也就一般般啦。”

但随即，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嗔道：“喂，别瞎叫，谁是你娘子啊？”

方唐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回应道：“迟早的事嘛，那得看娘子你何时愿意点头喽。”

他故意将“娘子”二字咬得格外清晰，似乎在享受这份调笑带来的乐趣。

张清闻言，脸颊更是红得如同初升的朝霞，她轻轻跺了跺脚，假装生气地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显然并未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