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二十三年重阳,昭宫。
庆节的宴会远方人声嘈杂觥筹交错,镶金线做成荷花样式的河灯漂浮在太湖内,湖旁一群小小的身影聚在一起,最中间着杏粉齐胸襦裙小女孩叫着:“我们来玩投壶,如果我赢了,今天师父的罚抄你们替我全写了”她看上去八九岁的模样,虽一脸稚气但却清秀漂亮
她身左年纪稍大些衣着华贵的男孩笑道:“琅儿,这可不便宜你了?众所周知,我们在书房读书时你在玩,马场骑马时你在玩,武场练武时你在玩,就连今日师父让你写的小记都是詹弟替你代笔的”
女孩一跺脚,“素哥哥”
她身右看上去跟男孩一般大,与她五分相似女孩拍她肩道,“琅儿,引素说的也是事实啊,大姐看这样吧,如果你赢了,引璋新捉的蛐蛐就给你了如何?”
女孩略一低头,旋即抬头咧嘴笑道,“那也行,反正璋哥哥也不会玩,那我们就准备开始吧!”
奴才们听到这话,忙把壶摆好,准备投壶的箭递给她,女孩搓搓手,一脸得意,“看好了,我新学会的一招,可使箭杆跃出重回手中”说完,就开始瞄准
她手边的两男孩一对眼色,不经意地打了一下她扔出箭的手,
“哎呀”
箭朝着壶后面飞去,‘咚’的一声闷响
“坏了”女孩抬脚,“好像砸到人了”边说边往那边跑去
壶后面的阴影里,蹲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他的头发散乱,衣衫有些破,手肘的地方还打了一个补丁,灰扑扑的手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好像很痛,女孩跑到面前,忙蹲了下来,“你没事吧?”
被打到的男孩并没有应声,而是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往暗处隐了隐
“喂~痛的话都说不出了吗?”
跟着女孩跑过来的几个人,看到这场景有点诧异,皇宫之内,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看似乞丐的人,为首年纪大些的男孩沉了脸,“来人,查下这是哪宫的奴才,懂不懂规矩,这般穿着也敢到这里来?”
后面的小太监立马应声,“大皇子息怒,怕是新进宫的奴才不懂规矩,走错了路,奴才这就将他带下去”
“我不是奴才”蹲着的男孩低声说了一句,只有女孩听到了
“什么?”女孩靠近了两步“那你是谁?你的手脏了,先擦一擦罢”说完,女孩拿出了袖子里的手帕,带着微香塞到了男孩手里
有人按住了女孩的手臂,“琅儿,不要太靠近”
女孩拍了一下按住他的手,“詹哥哥不要紧的”又对男孩笑道“我叫李琅,我父亲是丞相,他们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还有我的姐姐哥哥们,你不要怕,你叫什么名字?”
“陌…”男孩踌躇了一下“引非”
‘哐!’
“李琅!!!!”
巨大的声响让李琅一激灵,回过神,看了看远处将书本扔在桌上气的脸色通红的师父,又看了看坐在她前几桌的陌引非,她怎么会突然想到七年前的事情呢?也许…是忘不了那晚他说出名字时自己的震惊,又也许是忘不了当她把陌引非带到陛下舅舅面前时,舅舅那不耐烦的神色,舅舅从不会拂逆她的请求,于是陌引非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皇子,跟他们一起上下课,有了自己的住处
“李琅!你还不回神,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师父用尺子拍了一下她的手,没太敢用力
李琅抽回手,收回落在陌引非身上的眼神,一脸讨好,“师父,弟子是听得太太太投入了,并不是出神,听师父一堂课,简直胜读十年书啊”
陈师父眼角一抽,话锋一转,“是吗?那你说说方才师父讲到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