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以前在家里她是知道别的世家里明争暗斗事情不少,每个房里总是互相暗暗较劲,似她大姐,嫁的是阮家庶子,初初受了大房不少气,别的房里也总是暗中给她使绊子,受了不少委屈好一阵子才适应,加上她的身份,渐渐在阮家站稳了脚,日子才过的顺心了起来。可她没想到,一个偏远的旁支竟也有这样的勾心斗角,像她这般十指不沾泥,从未做过任何事情的,想在这里安稳待下去怕是不易,只有走步看步了,她穿好衣服,身上伤还未愈合只好薄薄缠了一层布,头上伤倒是好了,就是左眉上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用头发遮一遮也看不大出来
开门,钱总管见她梳洗干净竟颇有些姿色,眉头一皱复摇摇头,这丫头…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穿过花园来到一处种着白玉兰的院子,青白片片,白光耀眼,随着微风带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种这花的人,想必也不会太坏吧?李琅心里想着,就听钱总管道“大小姐,钱寿把人给您带来了”
须臾,婢女出现在门口“知道了,她留下,你先回去吧”
“是”钱总管行礼转身欲走,走之前给李琅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婢女指她“进来”
李琅跟着她走进去,屋里并不像一般女子的屋子有熏香,只是用白玉兰装点,入鼻的是和外面一样的清香,她低着头,眼角只能看到绣着精致纹饰的衣裙围着她走了一圈,半晌,那人才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小姐”她有些僵硬,想了想平时碧凝含翠是怎么跟她说话的,顿了顿“奴婢…奴婢叫琅华”
“琅华?真是个好名字呵”那人轻笑“到了我的房里,都是要改名字的,从现在开始,你叫白苏,记下了?”
点头,又听那人道“你是从帝京来的,对帝京的文化肯定熟悉,从今往后,我的衣饰妆容便交与你”说着她用一根手指托起李琅的下巴,看了两眼“刚才没发现你长得这样出格,出去跪着,叫你起的时候再起”
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人推着出了门,“没听见小姐说什么吗?出去跪着”
那婢女把李琅赶出去看着她跪好,走回屋里给女子递上一杯茶,问道“小姐,你要不喜欢,奴婢就把她赶回去,也不必非要这么个人”
“你懂什么?”她并没接婢女手里的茶,面带不屑“二房的也听说了,刚才我们走之后,她立马去了,不管她有没有用处,也不能让她要了去”
婢女把茶放下,往她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小姐,这皇上刚登基,会这么快选秀吗?就算真的要选,咱们这么远的地方,也能选到?”
她白了婢女一眼“当然,消息可是帝京主家里大夫人身旁的李妈妈传来的,我这些年送了那么多钱给那个老东西,终于来了这么一条有用的消息,只要我进了帝京就能算主房的人了,要是能选上,这帝京的官巷就该换我们这一支住一住了,就算选不上,帝京那么多世家子,我还怕找不到?”
“是是是”婢女赶紧附和“奴婢听说皇上还有几位兄弟,小姐能当个王妃也是极好的,还有那武陵君,可是咱们昭国上下年轻女子都想嫁的人呢”
外面的李琅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主仆两人的声音传来,陌引非他……原来已经登基,公子华也已成为了他的臣,她的父亲怕也是稳稳的做着相国之位,那日宫门里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纸先皇突发重病驾崩,太子深感无能,负罪于天,自刎于皇上床前的诏书,无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湮灭,悄无声息
帝京,天色渐暗,曹怀谦候在门外不知该不该为皇上传膳,他当初粗背叛了先皇跟随五皇子,不过是为了家族,他曹氏一门原本就是伺候在皇帝身旁的宦官,要不是太祖皇帝提拔,他们也混不到六世家中的一个,而五皇子登基后,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揣测这位皇帝的任何想法,他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他对什么东西喜欢也看不出他厌恶什么东西,在他身边的每一日,都如履薄冰
远远的,他看见武陵君的身影渐行渐近,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参见武陵君,武陵君是要找皇上议事?奴才为您通传”
公子华摆摆手,柔和一笑“不必劳烦公公,我自己进去便可,一盏茶过后,你就传膳罢”
“是”曹怀谦打了个千“老奴谢过武陵君”说完为公子华开了门
他进门,看见陌引非站在窗前若有所思,手里还拿着一个物事,他认出,那是那日李夫人准备给李琅戴上的笄,可惜礼未成,人已走,陌引非却已听到他进来,开口问道“那事,稳妥吗?”
“陛下放心”公子华拱手“只要皇榜一出,无人敢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