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馨绣坊里此刻一片狼藉。
顾馨儿赶到这里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绫罗绸缎,锦袍霓裳通通被掀了个抵掉,杂乱无章扔得到处都是。
墙上的挂件本末倒置,东倒西歪。
字画更是被扯得一塌糊涂,可怜成了一摊无用废纸。
两位约莫三四十岁手握针线的绣娘被吓得瑟瑟发抖。
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四个手持家伙事的泼皮无赖东搜搜西翻翻,带油泥的鞋底子登梯上高满处乱踩。
见到能换钱的好东西,笑得黄牙泛光,二话不说就往自个兜儿里揣。
“你们这帮臭泼皮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打砸本分商铺,你们是瞎了狗眼,看不到王法吗!”
顾馨儿此刻气得全身直打哆嗦。
父母操劳一生,临终前留下的言馨绣坊,不单单是一份家业,更是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眼下竟然被他们这帮畜牲都不如的人渣嚯嚯成这样,这种感觉就犹如拿刀子在剜她的心啊!
“呸!我们要是臭泼皮的话,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死爹还没娘养的啊!哈哈哈哈哈……”
刘金花打撒了两下手心,继而把磕了一桌子比茶壶还要高的瓜子皮划拉到了地上。
绣花鞋碾着地上的瓜子皮,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扭三晃悠的朝顾馨儿走了去。
国字脸上的香粉厚厚一层,黑色的青黛将眉毛无限拉长直至发髻,大红色的胭脂恨不得全抹在那笑起来能咧到后脑勺的嘴片子上。
似乎顾馨儿对刘金花的形容不太客观。
这哪里是有病的丑八怪,分明是火烧的糊纸人!
那脸长的可以说是顶级的死白突兀又慎人!
“刘金花,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个丑八怪三天两头的往我们这绣坊跑,不就是惦记上我哥了嘛!我今天还就把话放这了,想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你就是再托生个百八十年也没戏!”
刘金花不怒反笑,烟酒嗓呵呵呵的像是卡了玻璃碴子。
五官扭在一起,瞅着比哭起来还糟心。
“笑话,姑奶奶我还稀罕你们家这点破衣拉撒?嫁?要嫁也是你哥嫁去我们刘府啊,谁叫老娘我稀罕他那副好皮囊呢,一掐都能出水儿,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惹得这帮地痞混混一阵哄堂大笑。
因为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来闹场子和绑小白脸子的……
“不要脸!今天我非撕烂你的嘴!”
顾馨儿一把就朝刘金花扑去,而刘金花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一回两个便扭打在了一起。
“啊!你们这帮混蛋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把她给我绑喽!”
刘金花刚一发话,四个泼皮立马套着绳子朝顾馨儿扑去。
“住手!放开馨儿!我们已经报官了,官府的人马上就到!要是识相的话,你们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萧之妙腰间紧紧的系着一匹麻布,里边竖了一圈木板。
这样的固定将将能让她吃上一些力气。
只是走到这里还需要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