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打过照面的狸力。

一只像小猪生物出现在天门前，不过它如今的模样已不如当初精巧。

毛发浑黑毫无光泽，原本四爪角质上的两圈金环不仅减半，连留存下来的那圈都变得暗淡无光，它精神萎靡，邪气外溢，早不似初见时耀眼。

看了一眼痴傻呆滞的终葵瑞，一点不见对此地的留念，飞快跳入天门，不见其影。

想不到人间对仙兽的影响这般严重，仅是几年光景，它们竟也折磨得不成样子。

人间同样存在属于它的“混沌仙力”，至于是何种类，孟折听心里多少有了些眉目。

这时的终葵瑞总算不再是保持痴望移魂的状态，浑浊的眼神里恢复一丝清亮，在来之前他便做好了准备。

只是看漂浮在空中，双目紧闭的她，心里淌过一丝热流，悲切之情油然而生。

尽管他心里只当她是守界之钥，几年相处下来，料想不到他对终葵红若还是有些感情的。

这时，一个提灯少女踉踉跄跄闯入视野，掀开斗篷道：

“爹，我听外头的人说，叔叔在战场上不大好了，咱们可要提前预备伤药良医……”

掀开斗篷的终葵晴，可算将那悬浮的什物看了个真切。

嘭当！

用玉石镶边的金盏灯笼摔地，她难以置信地向前几步，伸手去够终葵红若还未冷去的温软身躯。

“红若……醒醒，”终葵晴别脸忙问，“一会不见，她怎就如此了？”

“她……以身殉道了。”

终是要面对这一幕，他并不打算隐瞒。

“不，红若她还没死，她掌心还有热度，不信您摸摸。”

她泪光泛现、珠泪衡垂，不停呼唤，也唤不回儿时玩伴。

随同终葵晴一道而来的还有薰绫琅，见小姐如此，她也忍不住藏在角落里，掩面而泣。

回不去的穿花添酒，剪不断的此间情长。

两人的情绪时刻牵动着孟折听，他这才转移注意般想到摇光真身下界可疑下意识觉得有必要跟着摇光。

先前他只能循着自己的意志，飘游在世间各处，继而发展到能够跟上快速移动的物体。

最快的一次是跟随离战，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能够跟随迁跃穿梭的经验。

寻着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那缕游丝很快锁定了摇光的前进路线，飞快穿越间，还能顺带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滋养。

孟折听视线之内，只能看见飞快闪烁的白光，断幕如乱麻一般覆盖他的视野，只能察觉感受到距离摇光越来越近。

“先找找朱厌吧，看它知道些什么。”

孟折听追上摇光后，听上了这么一句。

……早知道就不跟来了。

打定主意的摇光开启全身的灵感，尝试用仙力沟通地灵，融入地脉。

全身的光芒虚实泛现，浩瀚磅礴的仙力自体流出，天女散花般细密覆盖上了整片天穹。

他的法力如水滴般渗透进每一缕空气、每一片绿叶、每一寸土壤、每一片森林，沐浴着它们的同时，能得到它们传达出来的“记忆”。

“它曾去过黎山，多数时间盘踞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