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天道的恩赐，他的神识再一次出现裂痕，天雷的印记烙刻在了那道裂隙上，因他并未接受天劫带给他的成神之格，那因天劫而修复的神识再次裂开，饱经挫磨之下，在此刻彻底碎裂成两半。

绛珠在天界归位时，属于离战一部分神识飞向了她，没入她体内，与灵脉合二为一。

拒绝的代价如此高昂，离战神识的残缺，注定了他心智上的不完整。

苏黎打算将坐山观虎斗的理念，贯彻到底，松开束缚着血屠的手指，甩了甩手，一脸嫌恶。

刻意敛藏魔气，即使仙兽之辈视她不见，她依旧谨慎地飞到之所能及的极限。好整以暇地托起下巴，观演乐趣。

离战仅是瞥了一眼苏黎，并未搭理她。

转眼看向盯了他良久，默不作声的朱厌，“我们之间的恩怨，今日也该了结了。”

滔天的恨意在压抑许久过后，总算旗开得胜，占领了离战理智的高地，他无法面对死去的同伴，更无法原谅自己。

当朱厌见到离战的时候，劫雷已至。仙律上并未详尽言明渡劫之人，必不可扰的条例。

不过对于受命于琼鸾殿的仙属，有着严明的行事准则。

即便声明下界之兽不可成仙，然劫雷之下，皆为僚属。

它倒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可惜，他拒绝了天道的青睐，也未能成为自己人，现在，他依旧是死敌。

两人在空中对峙，斜阳垂暮，一束刺目的光穿透云层，横断天地，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一仙一魔。

也让两人的气息，分将开来，对撞的仙魔之气，悄然展开。

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已然过了千百招。

……

在界海回应了一句的世书笔愣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以为又生变故的孟折听慌忙开口：“你还在吗，怎不说话了，我之前有，现在因何故而失？讲清楚啊。”

“我……我，”正欲说我不记得的世书笔，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点子，“你原先有是因为是仙，可如今你都不是仙了，如何能打通天梯？”

孟折听从它含糊其辞间，确实听出了许多问题，不过并未第一时间点破：“是吗？是这个原因吗？”

孟折听从未走过天梯，不清楚它的运行逻辑，因此不能断言世书笔是有心欺瞒，而非是因照顾自己的情绪，无奈为之。

就目前为止，世书笔的种种行为没有任何问题，也不曾做过有害他的事，是一个可以全然信任的伙伴，只是它有它身为宝器的苦衷，有秘密也很正常，他不希望自己的刨根问底，损伤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上次在弥境花海，已经来过一次了，再来确实不妥当。

作为朋友，他可以理解并尊重每个人能有自己的秘密。

孟折听也不清楚，这样盲目的信任，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机。

“是吧，那肯定是啊，你身上出现的吊诡之事奇多，尽管你的眼睛保留着一些属于仙人的特质，可归根结底，在下落凡尘后，你的确成了凡人，这种事情并不好讲，但你放心，等你重新修成正果，一样能踏上天梯，回归故里。”

孟折听真的要被世书笔蹩脚的言辞给逗笑了，借坡下驴，“那天梯既然寻不见，咱们回去？”

“我来为你指路，也不知道苍翎的尸体会不会对她转世有影响。”